梓月见他终于改口，这才道：“之前听您说过自己是佛修，所以有些问题想请梵老解惑。”

梵尘奇道：“星阑想修佛宗一道？”

梓月点了点头：“想要参详一二，修炼一道，很容易陷入魔障，所以，星阑想寻一些清心之法，想来想去，也只有佛宗功法与此符合。

只是星阑如今主修的是雷系功法，二者属性不同，而且，对修习者的要求也是大相径庭。贸然修习，星阑怕走火入魔。故此，想请教一下梵老。”

梵尘眸中闪过一丝思虑，他本是避世在此，遇上这个孩子也是缘分使然，所以他并没有刻意留心他的身份来历。但能跟那几位扯上关系，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而且单是这个孩子本身，他就看不透。

而那所谓的“本门功法，概不外传”，在他这里不兴这一套，这孩子心性不错，假以时日，必能有所成就。若是她能修习佛宗功法，对六界生灵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通了一切，梵尘对梓月那是越看越顺眼，于是道：“星阑，天色已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老朽的竹楼去坐坐？”

梓月心知他有话要说，便跟了上去。在竹林深处，有一座两层的竹楼，梵尘就住在这里。登上竹楼，梵尘煮了一壶清茶，斟上一杯，递给梓月。

梵尘吹了吹蒸腾的水汽，看了一眼那低头品茗的少年。他捧着随意用竹节制成的水杯，没有丝毫的嫌弃，眉宇间竟有怀念之色。

青衣莲目，竹盏清茶，把这简陋的竹楼都衬得多了几分典雅。一老一小都没有说话，竹香氤氲中，各自品着手中的清茶，别有一番意趣。

良久，梵尘这才开口道：“星阑，老朽知道的也不多，早年间在佛宗倒是见识过一些功法典籍。有些功法确实能影响修习者的心性，就像这竹楼，住得久了，人的性子就会沉淀下来。

至于清心之法，也不过解一时之忧。就如林间那些飘落的枝叶，堆积的久了，就会腐烂。一时的清理固然可以保证竹林洁净清新，但终究还会有新的枝叶堆积。不若让它成为自身的养料，落叶归根，也许效果一时半会不明显，但却不失为长久之法。前者清心，后者修心。”

梓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梵老的意思是说，清心不如修心。”

梵尘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梓月皱了皱眉，她最初只是想修炼佛宗最基础的清心诀，只要能在关键的时候不让自己陷入迷障即可。可佛宗的功法大多是以慈悲度化人心。只怕……

想起自己作为桑隐的那段记忆，真是惨不忍睹。那时她之所以那么排斥杀戮，就是因为染墨一边让她修习佛宗的内功心法《菩提念》，一边让她暗中拔出世间的“毒瘤”，让她一手握着慈悲，一手屠着众生。也许他的本意是好的，但她道行太浅，哪里理解得了“血手佛心”？竟险些走火入魔。

梵尘看着梓月神色有些不对，便道：“星阑可是有什么疑虑？”

梓月倒也不隐瞒，说道：“人生在世，不过求一个自在无拘。而一旦修了佛宗之法，届时，对于星阑来说，善恶皆成“枷锁”。而且，星阑的雷系功法即便小有所成，若毫无杀气，功效恐怕也会大打折扣……”

梵尘闻言，竟有些失笑道：“星阑对佛宗怕是有些误解！”

梓月有些不解，难道她说的不对？

只见梵尘又为自己添了一盏茶，摇了摇头道：“功法会影响人的心性，但有时候也会因人而异，人的心性不同，即便是同一部功法，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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