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的时候,远方的山岚初露氤氲云雨,很多人来到这世上,承受伤痛,经历悲剧,最后咬牙囫囵吞下。经历过这些的人,无不感慨自己渺小,匮力。真正让人绝望的,往往并不是前路遥不可及又绕无可绕的高山,而是你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些山后面,是否会出现尽头。令人崩溃的不是过程,而是经历了过程,却仍看不见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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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天际泛着沉重的酒红,与新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不一,抬头眺望这片夜空,就如恶魔的巨目,而绫,正在这黑色瞳孔的凝视下,疯狂奔跑,如马蹄奔鸣,似闷雷滚动。
在这野兽一般的躯壳下,住着一副肉体,两个灵魂。一个为过去,另一个,想要忘记过去。不论是哪一方,都只是想要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好好生活。可,优胜劣汰,规则是公平公正的,但命运不是。
在他的全世界分崩离析之时,他的过去为他保留了一小块角落,在这角落里,装满残忍、仇恨。他的精神已然崩溃,唯有这已然不属于自己的残破肉身,处在湮灭边缘,并依靠一个方向为心脏鼓动下去的动力——狩猎军,而他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正明确着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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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体】
“为什么..他没有派人来救我们..”
“狩人,不过是一群将士兵视为可消耗品的,泯失良心的人,你还指望他会派出增援么?”
“大木先生..怎么会丢下我们呢?怎么会呢?”
“在他心里,我们,早就已经是死人了吧,是他用来拼掉强敌的棋子罢了。”
“可是..我们明明做得很好阿,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都是那些铁石心肠的人害的,我们应该,去把他们都宰了,全部吃掉。”
“都死了..队长..清奈..西见..全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别怕,亲爱的,你还有我呢。”
“欸?你?”
“我们。”
“我们..”
“我们去杀了他们吧,杀掉大木,杀死那些见死不救的畜生。就像尤克杀死清奈一样。”
“杀掉..”
“是阿,大开杀戒!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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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开杀戒,片甲不留。”
绫的喉咙发出模糊地低吼,在那黑晶鳞甲的缝隙下透着深邃红光。
即将到达海岸线时,巨狼状的羽洸绫背后双脊处一对黑色大翼刺破鳞甲磅礴展开,接着是身侧,迸发出两道鲨鳍状的副翼,所过之处洒下血液,但绫已全然忘却那肉体的知觉,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丝动作,都只有一个目的——覆平狩猎军。
“轰隆!!”一声巨响,比羽洸现状还大出三倍的旧日真魔从夜空落下,像堵城墙一般矗立在码头前方,俯瞰着这匹失控地疯兽。
“停下。”低沉空闷的声音含带怜悯,却如命令。
“停下!”巨狼完全没有理会这挡路的庞然大物,而是直直的扑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
真魔巨型羊头骨下的眼神掠过一丝无奈,双手顺势死死抓住绫身侧的副翼,并向新门方向转身。巨狼一口咬碎他的臂甲,不论是他的手臂,还是那兽口中的牙,都染满了血。
“别再这样下去了!停下来!”真魔大吼,将巨狼摁在地面,打斗,撕扯的声响如雷贯耳。
真魔的眼神,是哀伤的。
许是带有对同族的忧怜,又或因为些别的东西。
绫依旧大张血口像头怒兽用利爪和尖牙奋力伤害着视野里的所有东西。
“你给我振作起来!!”真魔双瞳红光一闪,将绫的四翼一一撕下,扔在一边,很快,这匹狂兽的身下溢出一滩鲜血。但这并没有影响它的暴动,从身体各处突刺出来的尖锐鳞锋毫无预兆地贯穿真魔的身体,不知挨了多少下,血流从满身的鳞甲和羊头骨中淌了下来,他仍没有松手,依旧将绫死死扼住,坚定无比。
“绫,回来吧,孩子,回来..”直到一跟鳞锋伤到他的鳞脏,真魔的力量失了半度,发出闷哼,羊头骨中漆黑的双眸闪烁着晶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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