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咕哝了一句怪不得,翻个身继续睡,只是还没等她刚躺好,就又被男人一手掰着肩膀转过身去了。
雷弈凑过去在她皱在一起的眉心处吻了下,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额上道:“今天去县里,天要冷了,你也该添置一些衣裳。”
晨曦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你昨天就已打算今天去县里?”
雷弈目光飘移,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肩头来回摩挲,就是不说话。
“那你昨天怎么不说?”晨曦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今天要去县里,你还让我在上面主动,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雷弈忍着腰间痒意,一把握住晨曦的手,低笑道:“曦曦,别闹了,不然咱们要到后半下午才能出门。”
晨曦哼一声,拉起被子捂住头继续睡。
雷弈看看精光的上半身,只好起身穿衣服,“再让你睡半个时辰,等我套好马车,你就必须得起了。咱们今天去家乡楼吃大餐。”
想到家乡楼的拿手好菜水晶肘子,晨曦的睡意也褪去了一半。
此时十月中旬,已经寒意侵人,早晚都得穿着厚厚的棉衣,今天还是个阴天,北风朔朔,刮得人脸疼。
雷弈看看这天气,又转身从地窖中拿出一个白虎皮,一整张虎皮放进去,小小的车厢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雷弈只好把那两包袱皮子堆在车外面,晨曦穿好衣服出门来,就见他忙忙碌碌的,不由提醒道:“你有大毛衣服吗?记得穿上。”
“嗯”,雷弈答应,唇角高高挂着,“我攒了十几张白狐皮,这次到县里,让人给你做成披风,还有些上好的灰兔皮,也给你做衣服。”
晨曦停下脚步看他,突然勾唇一笑,“雷弈,你这个样子,蠢萌蠢萌的,让我忍不住想欺负啊。”
雷弈听了,单薄秋衣下的结实胸肌控制不住地一抖,晨曦看着他灼热的眼神,不由说了句“色狼本色”。
雷弈:面对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的娘子他还得忍着,他容易吗?
察觉到他的想法,晨曦好笑地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相公,一夜至少三次你也好意思说忍?”
雷弈:顿时矮了半截怎么办!
待晨曦收拾好自己这段时间织的那半匹布又收拾好自己,已是半个时辰后。
雷弈打开大门,正要将马车赶出去,却见门口右边的石狮子边儿上蹲着个人。
“谁?”他冷声问道。
那人站起来,转过身,正是甄家兴。
雷弈皱眉,一句半字都不想搭理曾经亏待曦曦的甄家人,他可是把曦曦养到现在,才让她长点肉,所以更不想这些甄家人出来碍她的眼,“有什么事?”
“这不是家里有两桩喜事,你们小叔和璐儿都要定亲了,对方且还都是大户,家里银钱便很腾挪不开”,甄家兴显得十分窘迫,“想从你们这儿先借二十两。”
雷弈神情冷冷的,甄家人还真能张开这个狮子口,二十两银子在他这儿的确不算什么,可却是好些人家存半辈子都不一定能存到手的。
“你们家人真脸大”,晨曦的声音在她开口之前响起,她抱着那半匹用灰蓝棉布包着的织锦布走出来,腾出一只手拉住雷弈,“不是早就说了与这家人没关系吗?陌生人上门就要借巨款,你还搭理什么。”
雷弈笑了笑,将那半匹布放到车厢中,转身锁上大门,扶着晨曦登上马车就走。
全程两人再没多看甄家兴一眼。
甄家兴窘迫得抬不起头来,暗悔不该听家里婆娘的撺掇,趁天不亮时跑来雷家借什么钱。
既然当初那五十两银子最终是收了,哪还有脸再上门呢?
甄家兴是个老实人,就算此时觉得难堪,心里恼的也是家里那个不长心的婆娘。
…
经过雷老二家时,雷弈下来进去跟二叔说了声,“我和曦曦有事要到县里一趟,可能后天才回来,家里的钥匙给这儿留一把,中午时麻烦二婶去家里喂喂那几只鸡和鹅。”
雷二婶正在捡黄豆,“我和你二叔还说上午做些豆腐,叫你们两口子一起来吃锅子呢,既然你们要去县里,那就回来再吃。家里的鸡和鹅,你们放心,饿不着它们。”
雷弈道了谢,又说:“喂鸡的麦麸子在厨房门后面,配着后院种的那几颗白菜一起跺了就行,麻烦二婶了。”
这边刚说完,雷飞喊着大堂哥从屋子里跑出来,边跑还边提鞋,“我想跟你和嫂子去县里玩。”
“玩什么玩”,雷二婶呵斥一声,“下午跟你爹一起轧玉米竿去。”
雷飞不敢吭声了,却是满脸不情愿。
雷弈笑道:“走吧,玉米竿我回来帮二叔轧。”
“不行,你们是去县里办事的”,雷二叔坚决不同意,雷二婶却低着头没怎么开口的意思。
她觉得,自家也照顾了侄子那么多,现在明知他有钱,往县城里去,那带着他堂弟一起去买些东西,也没什么吧。
雷弈说了声没事,转身前示意雷飞跟上。
雷二叔将他们送出门,嘱咐雷飞要听堂哥堂嫂的话,看着马车走远了,转身回家就训斥雷二婶:“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弈就是有座金山,你也别想打歪主意。更何况孩子能攒些钱,还不都是进深山打猎用命换来的?”
“我可没想谋算他们家的钱”,雷二婶被丈夫一句话气得满面通红,“这些年来,我自问照顾你这个没爹娘的侄子是掏心掏肺的,现在他手头宽裕,让飞跟他们两口子到县里吃点好的,怎么就成打歪主意了?当初甩给甄家那许多钱时,你怎么不说?没得自家吃苦受累照管大的孩子,让别家去享福。”
“少叨叨这些”,雷老二怒喝,“甄家眼看着都是一群狗皮膏药,家里还有两个念书花钱的无底洞,能用那几十两打发掉还不好吗?”
已经出了村的三人,并不知道家里雷老二两口子因此而起的口角,雷飞抱着一包袱皮子,坐在车帮上,正和一旁挥鞭赶车的堂哥道:“奕哥,你经常去县里卖皮子,有没有什么门路?”
“咋了?”雷弈看了这小子一眼,“想跑买卖?”
“嘿嘿”,雷飞摸着头傻笑,“村里我嫂子那一门的甄明,哥你知道吧?两个月前他爹不是跟一个小寡妇跑了吗?”
雷弈咳一声,打断他的话,“别在你嫂子跟前说这些乌糟事儿。”
“哎,是”,雷飞十分狗腿腿儿地答应下来,“甄明为了给他娘治病,前段时间天天捉泥鳅青蛙之类跑一百里去县里卖,听说这小两个月弄了三四两银子呢。我琢磨着,跑买卖肯定要更挣钱的。这不是不想穷一辈子,想做些个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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