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必要的家电,整个房子里一点装饰也没有,没有任何摆放的照片,没有太多的生活痕迹。就好像刚刚才搬家过来一样,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壳。
常翊从冰箱里给她拿了一听冰啤酒,正好被她逮住机会检查,果然除了啤酒,就没什么别的东西,典型单身汉的标配。
索然无味的孔一娴叹了口气,“你这是除了睡觉时间一般都不回家吧,难怪天天看你在店里耗着。”
常翊没有否认,给自己也开了瓶冰啤,“二楼是起居室,上去看看?”
孔一娴稍稍有点犹豫,不过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好提防的,倒是常翊的房间让她有些意外。
很沉闷,很压抑的灰色调,衣柜和窗帘是一个颜色的,整个房间看起来太过简洁,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没有桌椅,没有衣帽架,恐怕唯一的亮色就是床头柜上的台灯了。而孔一娴却留意到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他的房间里,没有丝毫关于射箭的信息。
按理说,他以前得过的金牌奖杯肯定不少,也一定会有收藏的弓。但都被他藏得很严实。
看着崭新的家具,孔一娴慢悠悠踱着步,“你在这住多久了?”
她穿的不是高跟鞋,但还是在地板上敲出哒哒的声音,常翊似乎很喜欢这种动静,或许是因为,他的房间真的太安静了。
“你知道的啊,一年,就是无弦弓箭开张那会儿子。”
孔一娴仰起头想了想,自己应该是无弦弓箭刚开张没多久就办了会员的,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常翊。
他两年前被除名,一年前就来到这里开了射箭馆,也就是说自己其实离曾经的常翊很近很近,仅仅一年时光而已。
而她当时认识常翊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开朗爱笑的大小伙儿了,一点也看不出过去的脾气和做派。
没想到……一年的时间,居然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到这个地步。
她背过身,仰视着头顶单调无聊的吊灯,“那你来这之前的一年里,都在干嘛呢?”
常翊本来想开口回答,但想了想只是做了个鬼脸,“你猜?”
孔一娴压根没兴趣跟他开玩笑。既然他说从队里离开之后就没有回家,这里也是一年前才来的,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还漂泊了一整年?
事实上她的确猜对了。
因为房间里没有任何椅子,两人只能坐在床边,常翊干脆仰躺下来,看着孔一娴微微侧过身来的背影。
“从我爸的办公室走出去之后,我什么也没收拾,跑到了另外一个小城市里,包了间小旅馆,窝了一整年。”
孔一娴感叹他的行动力,但也觉得奇怪,以他家的财力,窝在小旅馆里是不是太委屈了点。
不过这是有原因的。
“虽然我爸是不管我了,但我妈想把我找回去。所以我无论去哪一家酒店最后都会接到我妈打来的内线电话,为了躲她,才干脆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小旅馆。反正我一天到晚醉生梦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醉生梦死一整年……
孔一娴扭回了目光,不太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那你也没和林能进联系过?”
常翊笑了起来,“我要是跟他联系,分分钟就能被所有人知道行踪。而且我把手机都扔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一个都没有。”
孔一娴心里一沉,所有的过往全都抛弃么,好绝啊……
就连林能进这样的好朋友,他都能一点行踪都不透露,如果换做她,她绝对下不了这样的狠心让陆珊白白担心了一整年。
这个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脾气果然太硬。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她转过身突然捏住常翊的鼻子,“说,你现在还会不会这样?”
被掐捏痛鼻子的常翊拍着她的胳膊求饶,说话的声音也很搞笑,“不会了不会了,我都有你了还跑什么跑。”
虽然听着他的表白觉得甜蜜,但孔一娴还是有些不安,她定定地看着常翊,笑意也渐渐褪去,“你再郑重地答应我一遍,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准再跑掉。要是再让我回过头找不到你,你就完蛋了!”
常翊仰视着她,似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他拉住孔一娴的胳膊,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像个宝贝一样轻轻拍着。
“还好我走出了那个小旅馆,不然,怎么遇到你。”
孔一娴没有说话,耳朵紧靠在他的胸膛上,觉得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可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性格的呢?”
常翊想了很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大概,还是因为我太倔吧,虽然以前从来没输过比赛,没受过挫折,但一次挫折就让我去死的话也太丢脸了。以前自负那是有资本,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哪还横的起来。”
趴在他怀里的孔一娴轻哼一声,“你也知道……”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嘴脸嘛……”常翊用食指尖挠了挠孔一娴的后背,“我要说是因为天天板着脸没生意,你信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孔一娴突然坐起来,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人,“你这个骗子,有这个演技你干嘛不去当影帝啊,原来连现在的你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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