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是巴不得她赶紧死去吧。

“怡儿，他来不来都与我无关了，”谨言轻轻闭上眼，嘴角却隐隐一抹苦笑，“嫁入卫王府的这六年来，我早已从开始的幻想到认清了现实，只是……”

怡儿见她一副痛苦的样子，慌忙去拍背，心里却焦急万分这大夫是否真的被请来了。

“只是我恨！我好恨啊！”谨言蓦然张开了双眼，前一刻还飘渺无神的眼睛此刻瞪得莫大，眼神里满是让人心惊的目光，似是恨不得将人生生剥开，“我恨卫王府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恨狡诈作怪的谨佩如，我恨那泯灭人性忘恩负义的钱楚楚，我更恨那疯魔不如的卫修亦！”

谨言稍稍一顿，仿佛胸腔里燃起了烈火，“可我最恨我自己！”

怡儿被主子的这副样子看的是又惊慌又心疼，倏地抱住主子，音调里的哭腔再也忍不住，“王妃，您别吓奴婢，您更别这样对自己，身子是自己的，养好了身子，孩子……以后也会再有的。”

“呵，”一声冷笑从谨言口中溢出，因着情绪，她的眼里已布满血丝，像是用尽了力气，才能说出最后的话语，“没了也好，了无牵挂，若真是生下他的骨血，生生世世我都无颜去见爹娘了。”

话语出口，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世的人生从她记忆中一一划过。

她痴迷于卫修亦的疯傻模样，谨佩如同钱楚楚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谨将军府败落的模样，她为了自己的家族跪在卫修亦身前苦苦哀求，可他却无动于衷的冷血，她意外怀了胎，却被钱楚楚所害流产，卫修亦置之不理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一晃而过，却又似梦一般，带着她一起飘远。

最终坠落。

“王妃！”伴随着凌厉的尖叫声的，却是从所未有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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