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扶住她坐好。”指着沈昶。
“你,抬好她的脚。”指着谷丰。
“来个人照亮。”紫阳喊。他蹲在紫月床边。借着亮光,谷丰两人才看见紫月的袜子上血渍斑斑,有的地方还和肉黏在了一起。
紫阳拿着剪刀,比划了几次都无从下手。
沈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他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呢?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她那么娇弱,走那么多路她肯定吃不消的啊!
“我来吧!你做不了这个。”谷丰从紫阳手里拿过剪刀,他从没想过紫月脚底板会有伤。白天给她脱鞋时他大意了。
紫阳咬着牙和谷丰换了位置。
谷丰把剪刀在烛火上来回烤了烤,才开始一点一点给她把袜子剪开,实在剪不开的地方,就只能用棉布蘸水一点一点打湿了再撕开,这会很疼,但是奇怪的是整个过程紫月只是偶尔低低呻吟了几声。
好容易谷丰才把她的两只袜子褪了下来。他仔细看去,只见紫月一双脚底板血肉模糊。整个脚底板不仅找不出一丁点好地儿,而且有的地方还化脓发炎了。他不知道这是要反反复复的磨破多少的血泡,才能造成这样的伤。这个可怜的不会说话的丫头啊!
谷丰心如刀割、他咬牙切齿。
紫阳心疼欲裂、他怒火冲天。
小心翼翼的清洗后,消毒,上药,包扎好。又喂了伙计端来的汤药,给她盖好被子,几人才出了房间。
是因为在夜里,所以才会感到特别冷吗?坐在石桌边,沈昶觉得仿佛是置身于万年冰窟窿里一般。
“谁来说。”
“月儿是自己跟他走的,好像是认错了人。这小子知道月儿和常人不同,但是他说月儿是一只可以供他取乐的野猫,所以他不把月儿送回去而是把她留在了身边。他们一直走路,都是风餐露宿。因为这小子是个穷鬼。而他没卖月儿的东西,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爷们。”谷丰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说完,他一点也不同情沈昶,相反,他很想揍他。
“生不如死。”紫阳的话简单得像说今晚的月色很好一般。
“啊?!”谷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虽然他很想揍人,但是紫阳这样做也太恐怖了!这时候他倒是希望紫阳能动手揍他一顿算了。不过想想紫月脚底的伤,再想想自己以前不小心把丫头弄哭后、这小子把自己往死里整的日子,他也就淡然了。
在紫月丫头成长的路上,他不再是一个人受伤。
“‘啊’什么‘啊’在‘啊’你就生不如死。”
谷丰迅速站了起来,伸手把一边还在发呆的沈昶下颌一捏,一粒药丸就进了沈昶肚子里。他笑得人畜无害,嘴里说着:“爷没空生不如死。爷还得给月儿看病呢不是。所以还是你一个人生不如死好了。谁叫你那么能作呢!哦,刚刚给你吃的是神仙丸,包管你一会儿就能飘飘欲仙。”谷丰说着,自己休息去了。
紫阳进屋,他默默地楼着妹妹,一直是睡非睡。
沈昶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很疼。疼得他想满地打滚。豆大的汗珠雨一样流下来,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汗水浸透。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忍着,不想让人看笑话,而他的头脑里,就从来没有‘求饶’两个字。他现在总算明白刚刚谷丰为什么叫他逃了——紫阳就是个变态,彻头彻尾的大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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