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忧小声地“切”了一声,嘟囔了一句“真没礼貌”,低着头开始吊儿郎当地踢起了脚下路边的石子。
欧阳伽见自己的哥哥脸色沉得厉害,忍不住插笑了几声,道:“前段时日兄长因为受伤一事,家中有派人专门去过天山取苦寒池水,得知弼尤逃跑这件事情,也是意外。”
叶询不再说话,欧阳伽继续道:“刚刚的信件你们二位也看到了,按照叶世叔的意思,是想要让你们一起前去的。洛阳一行定在五日后,叶兄,无忧君,你们这几日且安心在云水间好好休息,猎奇授学一事……咳,今年形势有变,暂且搁置,实在对不住各位了。”
说罢朝着宁无忧和叶询二人作了一揖,所谓礼数,全天下想要找出一个比欧阳伽还周全的人,怕是难于登天了。
叶询是个极度好面子之人,明明是个粗汉子,却也像模像样地还了一礼。
宁无忧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下一事未平又添新事,不禁觉得牙更疼了,单用手捂着还觉得不够,听到自己也要跟着去洛阳之后,索性开始龇牙咧嘴了起来。
欧阳蓝最先发现宁无忧的不对劲,湛蓝的冰眸里似乎藏着不断跳跃的急切相询,却好像在跟他赌气一般,固执地不肯开口相问。
欧阳伽顺着欧阳蓝的眼神望向了宁无忧,问道:“无忧君,看你神色痛苦,可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此时宁无忧因为被冥鲲吞入肚中所留下的伤早就消退得干净了,甚至是一丝疤痕都不留,脸上的肌肤白净得仿佛比毁容前还要好上许多,身体哪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只是牙疼病又犯了。
因为从小爱吃甜食,逍遥道尊又宠着他,虽说不常出入逍遥谷,但儿时打牙祭的糖果可是一天都没有给他落下,连一向集万千期待于一身的叶询,小时候都忍不住羡慕他。
俗话说得好,慈父多败儿,在逍遥道尊近乎是溺爱的抚养下,再加上脏胚宁无忧小时候不爱漱口,毫无意外地,他被蛀虫君给光顾了。
别看他牙齿长得整齐洁白,其实左边脸内的三颗大牙早就被蛀了一个遍,每逢他紧张、心虚或是气候变化的时候,那三颗大牙就像被蒸汽顶得砰砰乱跳的锅盖,绝对不会有半刻的消停。
叶询自小和宁无忧一起长大,自然是了解他这一情况的。只见宁无忧刚欲开口回答,叶询抢先道:“哼,他啊,这是富贵病,吃得太多甜食,牙齿受不了了呗。”
宁无忧白了叶询一眼,心里骂道:“叶询你够狠,小时候不就只有那么几次没分糖给你吃么,至于记得这么久,非要将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广而告之…..你等着,以后的糖,爷爷我绝不会再分你一块了!”
因为长了蛀牙这件事被欧阳双壁知晓,宁无忧觉得太没面子,随便找了个由头,这就兀自离去了。叶询很装模作样地对着欧阳双壁作了一揖,也追着宁无忧走开了。
待到二人走远了些,欧阳伽才侧目看着欧阳蓝,一语道破,道:“哥,你今日不开心。”
欧阳伽一般有外人在的时候,才称呼欧阳蓝为兄长,但私下相处的时候,只会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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