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喝叫军汉,两边寻路上山。
数内有一个军人禀说道:“这里都不是正路,只除非东南上有一条大路,可以上去。若是只在这里寻路上去时,惟恐有失。”
秦明听了,便道:“既有那条大路时,连夜赶将去。”
便驱一行军马奔东南角上来。
看看天色晚了,又走得人困马乏。
巴得到那山下时,正欲下寨造饭,只见山上火把乱起,锣鼓乱鸣。
秦明转怒,引领四五十马军跑上山来。
只见山上树林内乱箭射将下来,又射伤了些军士,秦明只得回马下山,且教军士只顾造饭。
恰才举得火着,只见山上有八九十把火光,呼风唿哨下来。
秦明急待引军赶时,火把一齐都灭了。
当夜虽有月光,亦被阴云笼罩,不甚明朗。
秦明怒不可当,便叫军士点起火把,烧那树木,只听得山嘴上鼓笛之声。
秦明纵马上来看时,见山顶上点着十余个火把,照见花荣陪侍着宋江在上面饮酒。
秦明看了,心中没出气处,勒着马,在山下大骂。
花荣回言道:“秦统制,你不必焦躁,且回去将息着,我明日和你并个你死我活的输赢便罢。”
秦明大叫道:“反贼,你便下来,我如今和你并个三百合,却再做理会。”
花荣笑道:“秦总管,你今日劳困了,我便赢得你,也不为强。你且回去,明日却来。”
秦明越怒,只管在山下骂,本待寻路上山,却又怕花荣的弓箭,因此只在山坡下骂。
正叫骂之间,只听得本部下军马发起喊来。
秦明急回到山下看时,只见这边山上火炮火箭,一齐烧将下来。
背后二三十个小喽罗做一群,把弓弩在黑影里射人。
众军马发喊,一齐都拥过那边山侧深坑里去躲。
此时已有三更时分,众军马正躲得弩箭时,只叫得苦,上溜头滚下水来,一行人马却都在溪里,各自挣扎性命。
爬得上岸的,尽被小喽罗挠钩搭住,活捉上山去了。
爬不上岸的,尽淹死在溪里。
秦明此时怒气冲天,脑门粉碎,却见一条小路在侧边。
秦明把马一拨,抢上山来。走不到三五十步,和人连马下陷坑里去。
两边埋伏下五十个挠钩手,把秦明搭将起来,剥了浑身战袄、衣甲、头盔、军器,拿条绳索绑了,把马也救起来,都解上清风山来。
先使小喽罗或在东,或在西,引诱的秦明人困马乏,策立不定。
预先又把这土布袋填住两溪的水,等候夜深,却把人马逼赶溪里去,上面却放下水来。
那急流的水都结果了军马。
秦明带出的五百人马,一大半淹死在水中,都送了性命。
生擒活捉得一百五七十人,夺了七八十匹好马,不曾逃得一个回去。
次后陷马坑里活捉了秦明。
当下一行小喽罗捉秦明到山寨里,早是天明时候。
六位好汉坐在聚义厅上,小喽罗缚绑秦明解在厅前。
花荣见了,连忙跳离交椅,接下厅来,亲自解了绳索,扶上厅来,纳头拜在地下。
秦明慌忙答礼,便道:“我是被擒之人,由你们碎尸而死,何故却来拜我?”
花荣跪下道:“小喽罗不识尊卑,误有冒渎,切乞恕罪。”
随即便取衣服与秦明穿了。
秦明问花荣道:“这位为头的好汉,却是甚人?”
花荣道:“这位是花荣的哥哥,郓城县宋押司宋江的便是。这三位是山寨之主:燕顺、王英、郑天寿,还有这位,林冲。”
秦明道:“这三位我自晓得。这宋押司莫不是唤做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么?还有这林冲可是八十万禁军棍棒教头豹子头?”
宋江答道:“小人便是。”
安千诺也说:“正是!”
秦明连忙下拜道:“闻名久矣,不想今日得会义士!”
宋江慌忙答礼不迭。
秦明见宋江腿脚不便,问道:“兄长如何贵足不便?”
宋江却把自离郓城县起头,直至刘知寨拷打的事故,从头对秦明说了一遍。
秦明只把头来摇道:“若听一面之词,误了多少缘故。容秦明回州去对慕容知府说知此事。”
安千诺长叹,看着秦明。
燕顺相留且住数日,随即便叫杀牛宰马,安排筵席饮宴。
拿上山的军汉,都藏在山后房里,也与他酒食管待。
秦明吃了数杯,起身道:“众位壮士,既是你们的好情分,不杀秦明,还了我盔甲、马匹、军器,回州去。”
燕顺道:“总管差矣。你既是引了青州五百兵马都没了,如何回得州去?慕容知府如何不见你罪责?”
“不如权在荒山草寨住几时。本不堪歇马,权就此间落草,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大头巾的气?”
秦明听罢,便下厅道:“秦明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朝廷教我做到兵马总管,兼受统制使官职,又不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强人,背反朝廷?你们众位要杀时便杀了我,休想我随顺你们。”
安千诺摇头,又一个愚忠朝廷的…
花荣赶下厅来拖住道:“秦兄长息怒,听小弟一言,我也是朝廷命官之子,无可奈何,被逼迫的如此。总管既是不肯落草,如何相逼得你随顺?只且请少坐,席终了时,小弟讨衣甲、头盔、鞍马、军器还兄长去。”
秦明那里肯坐。
花荣又劝道:“总管夜来劳神费力了一日一夜,人也尚自当不得,那匹马如何不喂得他饱了去?”
秦明听了,肚内寻思,也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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