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诺耳根一红,又一想,自打来这里成了林冲后,也没怎么洗过,便心一拧,转过身来,“好,来了。”
她见两人一脸吃惊,便问:“怎么?”
宋江道:“林冲,你洗澡还穿着衣服?你脱了半天就脱了个外衣和中衫?”
眼看宋江就要从水里出来捉她,安千诺忙脱了内衫,道:“行了,大哥!别出水!我脱便是。”
两人笑了一阵,安千诺却轻皱眉头,下水。
柴进又随即将出三套衣服,巾帻,丝鞋,净袜,教宋江兄弟两个和安千诺换了出浴的旧衣裳。
三个洗了浴,都穿了新衣服。庄客自把宋江弟兄和安千诺的旧衣裳送在歇宿处。
柴进邀宋江去后堂深处,已安排下酒食了,便请宋江正面坐地。柴进对席。宋清有宋江在上,侧首坐了。安千诺坐在柴进侧面,与宋清相对。
四人坐定,有十数个近上的庄客并几个主管,轮替着把盏,伏侍欢饮。
柴进再三劝宋江弟兄和安千诺宽怀饮几杯,宋江称谢不已。
酒至半酣,四人各诉胸中朝夕相爱之念。
看看天色晚了,点起灯烛。
宋江辞道:“酒止。”
柴进那里肯放,直到初更左右。
宋江起身去净手。
柴进唤一个庄客提盏灯笼引领宋江东廊尽头处去净手。
便道:“我且躲杯酒。”
大宽转穿出前面廊下来,俄延走着,却转到东廊前面。
宋江已有八分酒,脚步趄了只顾踏去。
那廊下有一个大汉,因害疟疾,当不住那寒冷,把一薪火在那里向。
宋江仰着脸,只顾踏将去,正在火薪柄上;把那火里炭火都薪在那汉脸上。
那汉吃了一惊,惊出一身汗来。
那汉气将起来,把宋江劈胸揪住,大喝道:“你是甚么鸟人!敢来消遣我!”
宋江也吃了一惊。
正分说不得,那个提灯笼的庄客慌忙叫道:“不得无礼!这位是大官人最相待的客官!”
那汉道:“‘客官!’‘客官!’我初来时也是‘客官!’也曾最相待过。如今却听庄客搬口,便疏慢了我,正是‘人无千日好!’”
却待要打宋江。
那庄客撇了灯笼,便向前来劝。
正劝不开,只见两三盏灯笼飞也似来。
柴大官人亲赶到,说“我接不着押司,如何却在这里闹?”
安千诺也跟上来。
那庄客便把了火薪的事说一遍。
柴进说道:“大汉,你不认得这位奢遮的押司?”
那汉道:“奢遮杀,问他敢比得我郓城宋押司,他可能!”
柴进大笑道:“大汉,你认得宋押司不?”
那汉道:“我虽不曾认得,江湖上久闻他是个及时雨宋公明,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
安千诺看了看那汉,心中一惊,行者武松?
柴进问道:“如何见得他是天下闻名的好汉?”
那汉道:“却才不说了;他便是真大丈夫,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我如今只等病好时,便去投奔他。”
柴进道:“你要见他么?”
那汉道:“不要见他说甚的!”
柴进道:“大汉,远便十万八千里,近便只在你面前。”
柴进指着宋江,便道:“此位便是及时雨宋公明。”
那汉道:“真个也不是?”
宋江道:“在下便是宋江。”
那汉定睛看了看,纳头便拜,说道:“我不信今日早与兄长相见!”
宋江道:“何故如此错爱?”
那汉道:“却才甚是无礼,万望恕罪!有眼不识泰山!”
跪在地下,那里肯起来。
宋江慌忙扶住,道:“足下高姓大名?”
柴进指那汉,说出他姓名,何处人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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