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牛儿闪将入来,看着阎婆和宋江、婆惜,安千诺,唱了三个喏,立在边头。
宋江寻思道:“这厮来的最好。”
把嘴望下一努。
安千诺收了伸缩刀,看着唐牛儿。
唐牛儿是个乖的人,看着宋江便说道:“小人何处不寻过,原来却在这里吃酒耍,好吃得安稳!”
宋江道:“莫不是县里有甚么要紧事?”
唐牛儿道:“押司,你怎地忘了?便是早间那件公事,知县相公在厅上发作,着四五替公人来下处寻押司,一地里又没寻处,相公焦躁做一片。押司便可动身。”
宋江道:“恁地要紧,只得去。”
便起身要下楼,吃那婆子拦住道:“押司不要使这科分。这唐牛儿捻泛过来,你这精贼也瞒老娘!正是‘鲁班手里调大斧’!这早晚知县自回衙去,和夫人吃酒取乐,有甚么事务得发作?你这般道儿,只好瞒魍魉,老娘手里说不过去。”
安千诺一把推开那老女人。
唐牛儿便道:“真个是知县相公紧等的勾当,我却不会说谎。”
阎婆道:“放你娘狗屁!老娘一双眼却是琉璃葫芦儿一般,却才见押司努嘴过来,叫你发科,你倒不撺掇押司来我屋里,颠倒打抹他去。常言道:‘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这婆子跳起身来,便把那唐牛儿劈脖子只一叉,踉踉跄跄,直从房里叉下楼来。
唐牛儿道:“你做甚么便叉我?”
婆子喝道:“你不晓得破人买卖衣饭,如杀父母妻子,你高做声,便打你这贼乞丐!”
唐牛儿钻将过来道:“你打!”
这婆子乘着酒兴,叉开五指,去那唐牛儿脸上连打两掌,直出帘子外去。
安千诺两下制服了这婆子,大喝:“再闹!休怪洒家刀下无眼!”
唐牛儿吃了这两掌,立在门前大叫道:“贼老咬虫,不要慌!我不看宋押司面皮,教你这屋里粉碎,教你双日不着单日着!我不结果了你不姓唐!”
拍着胸大骂了去。
安千诺放开那婆子,一个飞腿踢开了窗,喝道:“宋江,跑!”
宋江见状,一个飞身,跃出去了。
安千诺又一把将阎婆推出门去,再锁上门。
阎婆在门外面大骂不己。
安千诺见宋江己经跑了,也便不急走了。
她看向婆惜,问:“你,若与张三一起,不会后悔?”
婆惜摇头,“不会后悔!”
“好!这不就对了,你真是好女人,可惜…”她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宋江会杀了婆惜…
安千诺便道:“若是他有心恋你时,身上便有刀剑水火,也拦他不住,他也不怕。若是他无心恋你时,你便身坐在金银堆里,他也不睬你。”
婆惜点头。
安千诺又道:“还有啊,那宋江是个勇烈大丈夫,为女色的手段却不会!你若跟了他,可惜了…”
阎婆惜点头。
安千诺又道:“且你被那张三百依百随,轻怜重惜,引乱你的心,如何肯恋宋江?对吧?倒不如把他还给我。”
当夜她们在灯下,坐着对面,聊了许久,其间婆惜笑了很多次。
看看天色夜深,窗间月高照。穿窗斜月映寒光,透户凉风吹夜气。
安千诺轻轻将外衣解了,给婆惜披上,道:“夜已深,美女不要熬夜,睡吧。”
婆惜突然伸手抓住安千诺的手,安千诺一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
婆惜看了看她,“我不相信你是男人。”
安千诺道:“为何?”
婆惜道:“这夜,你并未对我动心,我拍你手你也很平静,不像是装的,你,就是女人。”
安千诺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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