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氏笑道:“干么还向我作揖呀”
祝公远道:“她还穿的是蓝衫,向我们作揖,也还交代得过去。”
于是二老哈哈大笑,接着银心来拜见二老。
祝英台道:“妈妈说病了,现在想已痊愈。”
滕氏道:“这是你爹爹写信骗你回来的。”
祝英台银心都微微一笑。
祝公远道:“现在回来,改换装束要紧。你们先回房去,改换衣服。三年攻读事多,慢慢再谈吧。”
二人回房去,各自更衣,晚饭以后,祝英台站起来,对着父母遭:“爹爹约我三件事,儿片刻不敢忘记。县中有稳婆,应当请来检验。”
滕氏道:“哎哟临行之时,几句话你还记得。”
祝英台道:“这个岂敢忘记。”
祝公远道:“好过两天,请稳婆来家吧”
滕氏见父女说红了脸,便道:“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女儿说过了,我们记在心上就是了。”连忙说些地方上的风俗,地方上的土产,把这话牵扯过去。
祝英台谈了很久的话才回房。她心里可暗记着,一个月期限,平常觉得太短,现在要等人,这时候就太长了。每在风清日午的时候,每有月朗星稀的时候,都在静静的细想。当她静静细想的时候,有一天上午要南风,偏偏是北风来了。祝公远在花园看花,银心低了头弯了腰扫花,祝公远抬起一只衣袖,摸摸胡子笑道:“这里是该扫一扫了。你那位小姐,除了看书,就是上花园。”
银心没有答话,他家王顺却匆匆的跑了进来,因道:“门外来了一个李长史小厮,说是有话须禀明员外。”
祝公远道:“李长史小厮有话须禀明我,这等我去见见。”说着话,自来到客厅。
王顺自迎那个小厮到客堂相见。那小厮见过礼,便道:“小斯是在李长史家当差。今晨有田刺史由远道来,听说祝员外也住在这里,邀我们长史特来引见。”
祝公远道:“既然如此。就快请吧。只是我家并没有好东西,足留远客哩。”
小厮道:“主客现时在路上行走,距此还有一二十里路,我特来报告一声。我还要回去回信呢”说着,自向主人告退。
祝公远得了这个消息,自是欢喜。但刺史这个官,是当年作县令时候顶头上司,他特意来造访,这不知哪位老同仁暗中保荐。这倒千万不可大意,必须竭诚款待。当时就吩咐厨房,预备上等酒席。又督促家里小厮将各房打扫一番。所有家中人应该侍候的地方,都预备好了人。家中人知道大官要来,也小心侍侯。这里没有打扫完毕,家中看守大门的报告。客已经都到了。祝公远亲自迎接到大门外来。
这时,大路上来了三辆牛车。第一二辆到了大门口,人一同下车,共是八位,全是小厮打扮。第三辆奔到大门口,车上先跳下来一个小厮拢住牛,让车子停住。然后跳下两个人来。第一个头戴青母追巾,身穿蓝罗绣花大袍。面上三绺黑长须,一个酒糟鼻子,这就是李长史,外号有成。第二个头戴诸葛巾,身穿红罗绣边大袍。面上三绺苍白胡子,其面上团团的轮廓。手上拿了麈尾注:晋以来牛车最阔绰。执麈尾为最潇洒,带笑不笑,倒有点道貌岸然。这就是田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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