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路,孤独的脚步,好不容易挨到家门口,陈杨轻轻推开小门。
“还知道回来啊!这么晚,上哪野去了?”
母亲的声音是缓解气氛的灵丹妙药,任何调皮捣蛋,一顿骂完全可以解决。
陈杨嬉皮笑脸的将小门关好,“妈,几点了还不睡?”
“少废话!跟我进屋。”
妇人穿着朴素,头发略显花白,却有张标准的微胖鹅蛋脸,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了岁月的侵蚀。声音不算高,听在陈杨耳中就是金科玉律。
陈杨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妇人身后,直到临近屋门,闻到一股熟悉的菜香。
“最好老实交代,咱家还有为长幼之序撑门面的家什。”老式饭桌前,两盘小菜,一碗米饭,微微有热气散出。
“妈,你就直接说家法伺候呗!”
“知道就好,饭可以照吃,但如果不说实情,今晚就是你还债的日子。”
“哦!那我先吃饭,饿死了。”陈杨急不可耐的把饭碗往面前一拉,狼吞虎咽一顿塞。
妇人见状,微微一笑问道:“好吃么?”
“妈的手艺一直是最棒的。”陈杨含糊不清的说。
“那就好,多吃点。还记不记得欠了多少下?”
十几颗调皮的饭粒儿走错了路,陈杨一阵剧烈咳嗽,脸顿时涨的通红,汗也淌了下来。缓了好一阵,才囔着鼻子,说:“一万多下吧,妈!一会我啥都告诉你还不行么?人家正吃饭呢,你提这茬,还用得着那根镐把子么?”
“那是家法!”
“好吧,只是个比喻。”
饿极后大快朵颐,总是令人愉悦,被陈杨称作镐把子的家法是根木棍,足有儿臂粗细,斜斜挂在墙上,一万多下要是还账,陈杨稳稳成为肉馅。饶是如此,仍然吃了三大碗米饭。
“吃完了?”
随着妇人一句平淡的问询,陈杨将立在脚边的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放,将以往经历详细复述一遍,甚至连最微小的细节都毫无删减,真算诚实到家了。
起初,妇人并未表现出异样,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直到陈杨说到与林佩单独相处那一节,才缓缓睁开双眼,不住打量陈杨。
“就这些?”
“嗯!严丝合缝,这里是两万块钱。”陈杨拍了拍纸袋。
妇人一直看着陈杨,对桌上的钱未加半分注意。沉吟半晌后,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钱都收了,替人办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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