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余在岔口与王笸相撞,到李谭的人马插入,再到叶家兄妹和李嬴军的援军到来,数轮鏖战下来,前后不过一刻钟未到。
可地上留下的三十具新鲜尸体,无不在证明着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惨况。
回望这块被鲜血染红的土地,精疲力竭的罗余擦擦额头干了又出的汗。
他慢慢变得适应。
等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李闷的队伍从小道出来。
看到遍地的同僚尸身,不少人吓得连脚都挪不动。
“李……李什长,是……是那帮人吗?”一名遥望到百步外殿后的黎殇等人的甲士,颤抖着手指。
黎殇似有察觉,回头看了一眼。
血和刺青交融,触目惊心。
“看个屁。”李闷猛拍那名甲士的脑袋,“你要去送死我可不拦着你。”
“妈的,黄泥村的老头骗了我们,人家哪里才十人,这架势,二十人都不止。”他只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那边。
“这下,怎么和上面交代,”李闷萌生了逃窜的念头,“要不先找找王队率的尸体。”
……
这边,罗余,蔓莎,叶曦三骑齐头并进。
两女有说有笑,他插不进话,干听着。
“当时我们兄妹二人快赶到黄泥村口时,发现前面方向有伙官兵,约莫五十人数。”
婴孩嗜睡,为了不吵醒怀中的宜儿,叶曦的声音压得挺低。
“我说叶姑娘怎么没有按时前来,原来是被那伙人堵在后头。”
“嗯,观察了一阵子,看他们一直堵在村口,也不进去。我干着急,一心想绕道进村,可我哥说他去找些人来,让我先在门口观望。”
“一直等到我哥和李嬴军的人来,这帮官兵已进村小会。”
“我们当即闯入村子,寻到‘伍家磨坊’,两名留守的官兵被我问完话杀了,出去时看到槐树上做的记号,是你弄的?”
她仰身躲开垂挂下来的柳枝。
罗余恍然,冲蔓莎说道:“啊,我说你那会怎么在槐树旁逗留了会。”
“我怕她走错路,就画了记号,不过,”蔓莎苦笑一声,“到头来,我们反而走错,进了最左边的小道,她倒走对了。”
“也幸好她们走对。”罗余暗叹侥幸。
“不对,我们不是靠猜的,队伍里恰好有出生于黄泥村的汉子。”
“原来如此,结果是好的就行。”
两刻钟后,众人抵达山麓的一座隐藏在树林阴里的庄子。
说是庄子,更像一个小型村落。远远看去,疏疏落落的几椽农舍半围着一座方正的大院子,两三条烟囱筒子,突出在农舍的上面,隐隐约约地浮在半透的雾霭里。
走近一看,“李家庄”的木匾额高悬头顶,门口不算气派,但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扫,干干净净的。
“诸位,寒舍已到,请入内一叙。”李嬴军率先下马,罗余,蔓莎等人依次下马。
“哥,你回来了?”
门口台阶下来一大概三十岁的男子,和李嬴军有四分相似。但比之面目圆润,鼻子丰圆而厚实,双颧和下巴饱满,一看便是处事圆滑的人。
表面不动声色,罗余抢先冲李嬴军问道:“这位是?”
“舍弟,李魄军。”
目标,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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