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微微颔首；一瞬浊气猛然四溢，吞没了她和迪卢木多身影。须臾之间魔力剧烈波动，浊气消散后，已不见了两个英灵身影。

爱丽斯菲尔忍不住颤声开口：“切嗣……！？为什么？”

切嗣望着两名英灵消失地方，无动于衷地应了一声。“刚才就算让saber继续攻击laner已经受了重伤，既然无法这里消灭他，还不如及早杀死御主，切断他魔力供给。如果魔力耗之前他不能找到御主，就会不战而败。”

saber猛地咬紧牙关！

“践踏英灵荣光卑鄙之徒……！！”

……

夜幕之下，掩映婆娑植被之间间桐家别邸颇有些令人悚然清冷。

风动树木轻响之间，笼罩着宅邸魔术结界外巡逻蜂形使魔亦振翅间发出细小嗡鸣。倏地所有魔虫都改变了行进方向，齐齐向着庭院入口处飞去——

一片嘈杂虫鸣之间，半空中魔力光粒聚集凝结，具现出两道身影。

——厄伽扶着迪卢木多，轻盈地落了小径上。

小径头站着一个身材矮小佝偻老人。见此情景，他发出一声枯哑怪笑，慢吞吞道：“跟我来吧。”说着慢慢转过身朝着偏路走去。

小豆不愿过多和脏砚答对，看了一眼已失去神智迪卢木多，安静地跟上。

间桐邸地下虫库中隔间中，有一间摆放魔术法阵暗室，正是她被召唤出来地方。脏砚以真言打开了暗室门锁，随即离开了虫库。

地面上刻画着以蜿蜒狰狞咒文构成魔法圆阵。

小豆将迪卢木多放阵中，刻画地面魔术秘字立刻亮起猩红魔光，形成一片淡淡光膜、包裹住英灵身躯。

片刻之后，迪卢木多胸口和掌心伤口渐渐停止了流血。

……

神思骤然脱离了混沌，迪卢木多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动作，胸口和掌心就传来剧痛，随即肩膀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视野重归清晰。暗室昏暗烛光勾勒出他身边人轮廓——

迪卢木多张了张唇，方哑声道：“……berserker。”

——厄伽倚着一旁陈旧器物柜，姿态懒怠地坐他旁边地面上。见他认出她了，才慢条斯理收回手，敲了敲地上魔光流动魔术秘字，“好别乱动。和这个中断连接话，以你伤势恐怕捱不了多久。”

碰触他肩膀时，她手又沾染上几星血迹。迪卢木多这才注意到她铠甲沾染了不少污血，脸颊上也染上几点猩红，衬着腻白皮肤撞色格外强烈。而她似乎毫不意，还用沾血手随便地理了理肩头因污血而缠结发。

迪卢木多微有些涣散目光凝聚了一些，缓声道：“无论如何……谢谢。”

她不置可否，细细地看了他一眼。“弄成这副光景还真是凄凉。saber御主很会打算。”

“卑鄙外道……”迪卢木多哑声说道，“被贪婪蒙蔽本心，为了圣杯而不择手段，玷污骑士荣耀……那种人愿望，一定……会成为灾厄……”

她支起身，扶住他耳边地面，倾身俯首看向他。

“既然这么愤怒不甘，”她缓缓抬起右手、悬他眼前，“那么你想要亲手灭杀践踏你愿望之人，再和骑士王堂堂正正决一次胜负吗？”

手背翻转向下，指铠化作光粒消散。暗室之内，她手背上蜿蜒令咒泛起殷红微光。

“御主死后，我手背上就出现了这个。现和我缔结契约，你就能重返战场。”

迪卢木多微微动容，神色惊愕地看着她手上圣痕。片刻后他敛起眉眼，再度沉默了。少顷，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他轻声答道。“再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随着灵核魔力速弱化，英灵双眸益发暗沉空洞。

“我来到此世初衷，是为了履行我从前未竟忠诚与信义之道，为主君带来胜利。……现，已经不能够实现了。”

即便身处末路，他语调仍是沉稳而柔美。鲜血浸透铠甲，烛火照出他如同雕塑般静美却苍白面容轮廓。骑士静静躺地上等待死亡，双眼光芒逐渐熄灭，却透出一种极美之物即将陨落异质美感。

“御主已经背弃了我。……我已经没有可以寄托给圣杯愿望了。”

小豆微微眯起眼。

忠于主君、友爱兄弟、怜悯弱者，亦从不拒绝向他求助女性，这个男人生前就具备着作为一名骑士一切优秀美德。而这种一视同仁温柔，恰恰又源自他内近乎残酷、难以被打动和说服自矜。

用时间慢慢打磨这份自矜、将其软化是不可能。……毕竟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就只能将其拉下神坛，彻底粉碎了。

她收回悬他面前手，啪地扶他另一侧耳边地面，猛地俯□！

她长发自盔甲纷纷滑下，落他胸口。距离近到几乎脸贴脸，迪卢木多不禁屏住了呼吸——

“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啊。”她微微勾起唇。“还不明白吗？你愿望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实现。”

迪卢木多微微蹙眉：“……为什么？”

她悠然地沉吟了片刻，答道：“因为你所抱持那份远古亡者道义，从根本上就与现世之人道义相悖。这时代荣耀一文不值，失败才是大耻辱。‘卑鄙’不称为‘卑鄙’，而称作‘机变’。再挑多少个御主结果都是一样，他们是不可能理解你——你也不可能理解他们。……可你若选择我，结局就会不一样。”

呼吸可闻，近到连她睫毛落下浅淡阴影都可看清。烛火跳动间，她血红瞳孔中仿佛有恶毒火苗跃动。

“因为我道义与你相同，我兵法从不会令我战士蒙受耻辱。”

语声轻缓，却带着惑人威压。

“……如果心底尚有未解疑问，就由圣杯来裁夺吧。裁夺你荣耀、愿望与令你疑惑抉择。”

迪卢木多微微睁大了双眼。

寂静良久，直到吡啵一声烛火跳动；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他手指蓦地颤了颤，神色复杂起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静待一阵后，倏地启唇道：“……汝之身听吾号令，托付吾之命运于汝剑。”

英灵念动真言语声启动了禁制，魔力涌动、制造出旋转风流。

“遵从圣杯召唤，遵从这意志、这天理者，立时回答。”

手背令咒亮起绽放出灼然光芒，只等被契约者应答——

迪卢木多似乎一时无法言语，只默然地盯住她。

再开口时，语气已不复之前平静。

“吾……此誓约。”

嗓音渐趋暗哑，仿若诀别时呓语。

“汝之贡品，将为吾之血肉。……厄伽，我主人。”

话音刚落，令咒便如同燃烧起来一般、合着地面上魔术秘字一并亮起火焰般光芒！

以刻有圣痕手抚上迪卢木多侧脸，小豆垂下头，微阖眼帘、吻上了他唇。

迪卢木多一愕，刚想躲开，就感觉解除禁制魔力透过两人骤然联通魔术回路奔流而来，充盈了血脉。

她舌尖探入他唇缝些许，旋即被他唇齿间溢出腥甜鲜血气息所包裹。

并不含**、也并未再深入吻，承托着不断释出巨量魔力、源源不绝地进入了重伤英灵体内，使他掌心和胸口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速愈合。

随着魔力释出，厄伽周身慢慢弥漫起漆黑浊气，逐渐将两人覆盖——

烛台被剧烈魔风吹倒，落地时火光应声而灭，只余天窗透入月光。清冷微光之下，迪卢木多魔装轻铠被那黑气覆盖、侵染，色泽黯淡下去，直至变成了毫无光彩纯黑色。象征着英灵魔化血红魔术纹路宛如血脉，黑色轻甲上不断蔓生、直至爬升至他手臂。

骑士泛着暗金色柔和光泽眸子逐渐被血色侵染。

他缓慢地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时，双瞳已异化成猩红色泽。

作者有话要说：堕转吧，la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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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吗！！！粗来跟男朋友玩耍啊小天使们！！！

毕业季，还要接着忙。唉。其实糖哥每天都努力地挤出时间码字。

这章写到laner叫主人时候，我一颗爱狗心都化了……捧着胸口幸福地仰倒~

唔接下来可以写糖哥超擅长不费脑言情戏而不是哲学戏了，真是松了一口气（（。

~小天使们还是这么给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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