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时间：旭日东升、霞光万丈

场景：塔山寺周边果园 o 大片的红茹地 o 地边的大池塘 o 塘边的一排大柳树落叶已尽 o 紧挨塘后的石山上有一座高耸云霄的九层大石塔

人物：经济场种植组的男女十多人

（一片结满柑橘的果园里走来一队中年男女农民，其中有挑着空箩筐的、有肩扛锄头的、有手拿圆竹长扦的，他们说说笑笑地去挖红茹。 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唱起了瑶族山歌）

男甲唱：（我）想妹想得昏了头，

拿着酸醋（来）当灯油。

喝酒和杯吞入肚，

洗脚连盆倒下沟。

女甲唱：莫昏头，

买马耕地（你）忘了牛。

六月不记早禾米，

忘了当初水源头。

男甲说：听妹子这样唱来，想必是自己的男人变得喜新厌旧、另有新欢了是不是呀？

女甲说：你这个砍脑壳的臭男人，就是心术不正。跟老婆生出的孩子都快有自己的肩头高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看你整天里东想西想，一定没安好心。

男甲说：男人们在外苦中作乐，偶尔有了兴致唱一唱山歌，只为了过一过嘴瘾。其实呀，你们女人的心思比男人更野。

女乙说：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好象所有的女人都是花心的人。

男乙说：依我看，你们这些爱唱山歌的人，都是一些风流男女。大家说，我讲的对不对？

男丙说：为人不风流，做鬼也忧愁。

女乙说：那么你为人总是忧忧愁愁的，就让你做鬼去风流吧。

男甲说：说来说去，都别争了。我看最好是让你们两人百年之后，一起到阴曹地府去做风流鬼，岂不是更好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八、时间：阳光早晨

场景：山脚下、红茹地头

人物：种植组赵组长 o 大喇叭春香 o 经济场男女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地来到地边。他们各自放下箩筐或竹杆长扦。 春香弯腰用手拔弄了一下红茹蔸，随即大声地尖叫起来）

春 香：哎呀！我的乖乖。赵组长，你们快来看——今年的红茹胀得好大个呀！

赵组长：这叫‘人勤地不懒’。 我们今年烧了那多土灰拌和过磷酸钙撒在茹蔸里，加上这风调雨顺的好年头，红茹肯定长得特别大个了。

春 香：老话讲得好——‘人哄地皮，地哄肚皮’。 只要人们努力耕作，天老爷绝不会让勤快人饿着的。

赵组长：让我来挖一窝最大的看一看，今年的红茹到底胀得有多么大。

（赵组长用锄头小心地拔开一窝茹滕，奋力一挖，挖出了一蔸连着三个各有碗口大的红茹。他弯腰提起那三个大红茹，笑得合不拢嘴。 在旁众人看后都啧啧称奇）

春 香：方圆几十里田地，只有塔山寺这片土地插红茹最上宝。细细想来，莫不是这里沾了塔山寺的仙气？

赵组长：这叫做‘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你想想，古人选在这里设寺开斋，自有它的优越之处。要不然，后人怎称这里是世外桃源呢。

春 香：还说是世外桃源！后人中出了一些败家子，把一座好好的塔山寺弄得个七零八落的。

赵组长：你这个‘大喇叭’， 说话得注意分寸，小心祸从口出。你还不知道吧，听说马上又要搞运动了。

春 香：莫不是又要大炼钢铁、或者又要搞食堂吃大锅饭么？这里所有的大古树都被大炼钢铁败光了，新长成林的竹木别再糟蹋了。

赵组长：据外面传言，这一次搞的是文化大革命。

春 香：什么叫文化大革命？既然是文化的革命，与我们这些种田种地、又不懂文化的农民有什么关系？我们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从土里刨食，文化大革命随他们文化人搞去罢。

众人纷纷议论：是啊！那些事情与我们庄稼人不相干，我们也犯不着瞎操心。……

赵组长：开工、开工，我们开始挖红茹。大家抓紧时间抢在打霜之前把红茹挖完，这才是我们的正事。那些政治运动我们管不着，也犯不上。

（人们纷纷忙碌起来摆开了阵势，他们割藤的快速割茹藤、挖茹的奋力挖红茹。剩余年老体弱的人，落在身后

分拣红茹装入筐内）

九、时间：早饭时分

场景：塔山寺内外：1、前堂锯木 o 左侧厨房 o 右侧猪场

2、后堂大队部 o 两厢为学校的教室 o 前殿高墙外大土坪 o 靠墙一个石围大土台

人物：刘场长 o 放羊老赵 o 伙房厨工 o 养猪女工 o男、女老师 o 小学生

(伙房的两名厨工在张罗着饭菜。 养猪场的两位妇女挑着潲桶往猪槽里倒食喂猪。 前堂边放置着一堆长短不齐的大小木筒，有两位锯匠正在用木架大篾锯，在马凳上拉来扯去地锯木板。 前堂两厢各为编织竹器与制作木件的师傅在做工。 三五成群的小学生蹦蹦跳跳地进入寺里，途经锯板处往后堂的教室走去。 两女一男的三位老师手拿教本走进各自的教室。 刘场长走出寺门，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铁皮口哨急促地吹了起来）

刘场长：收工了！大家都收工了！收工回来开早餐了。大家赶快回来，今天是开挖红茹的头一天，食堂里今天开荤有肉吃。

（牧羊老赵拄着拐棍走近刘场长答腔）

老 赵：是该为大家打打牙祭。今年的红茹长势特别好，肯定是有大丰收。看来要辛苦一段日子了。事先加些油食为大家鼓一鼓劲，群众劲头更高。

刘场长：是这个道理。这叫做‘忙时吃好，闲时吃少’。 但是每月的伙食标准，还得要按规定开销。

老 赵：谁都知道，我们刘场长是最体贴人的。

刘场长：听说早两天你又犯病了。依我说，你也该回家歇歇了。

老 赵：这些年，我在经济场多亏有你照顾。像我这把年纪的人，有点小病小痛的也属正常，不用担心的。

刘场长：话虽这样讲，但还得加以保重才是。

（寺堂的后殿，男校长老师敲响了悬挂横木上一口脸盆大的破吊钟。声音传得群山迥荡）

女老师：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一年级同学跟着我读拼音；二年级的同学们自先预习第十八课《草原英雄小姐妹》。

十、时间：早饭中

场景：塔山寺内厨房 o 门外空坪、靠墙的石围土台子

人物：刘场长 o 赵组长 o 春香 o 经济场各组男女40多人

(厨房的窗口摆满了盛在碗里的饭菜。每人一饭一菜，各人前往自取。 大部分人都拿着饭菜走出寺门，来到

门前的大空坪蹲着吃饭。也有十多个男女坐在靠墙一个石砌土台的踏级上边吃边聊。 刘场长来到半人高的土台

中对大家讲话)

刘场长：请注意了, 我跟大家说两句。吃了今天开工肉，大家从此加把油。眼看还有半月时间就要打霜了。我们五十多亩红茹都长得很好，但是丰产还得丰收。若不及时抢收回来，让红茹打了白霜或者烂在地里，我们既白费了人力、又浪费了肥料和茹种。那样不但对不住自己，也对不起风调雨顺的好年头。老天爷都不饶过作践食物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春 香：刘场长说的完全正确。我们必须要不怕辛苦，赶在霜降之前把红茹全部抢收回家。

刘场长：好！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就马上出工。希望大家要齐心协力，扎扎实实地大干半个月。

赵组长：刘场长尽管放心。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劳动成果，哪一个不想尽心尽力地去做呢！

刘场长：我们都是这个经济场的老员工了，我相信大家一定能如期完成任务。

（学校敲响了下课的钟声。 待钟声停后，刘场长拿起胸前的口哨吹响了）

刘场长：季节不等人。一来搭宝、二来搭早。趁着天气好，大家加把劲。马上出发，各置各位。

十一、时间：上午

场景：县革委办公室

人物：胡主任 o 警察两名 o 红卫兵执勤若干

(革委会门前空坪插起两排长长的红旗 o 红旗间五、六个扛着长枪的红卫兵来回巡逻 o 革委会门口一边站着一个岗哨 o 公安局的一部警车缓缓地从红旗夹道中驶入革委会门口停下, 车内走出两位警员 o 警员询问岗哨)

警员甲：革委会胡主任在哪间办公室？

岗哨甲：你们找胡主任有什么事务？

警员乙：我们是来了解处理昨晚在这里发生的枪击案件。

岗哨乙：噢！那么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通报一下。

警员甲：（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如今的革委会变得至高无上了。

（岗哨乙通报返回，上下打量着两位警察。转身对岗哨甲予以交代）

岗哨乙：你在这里小心看守，我带这两名警官去见胡主任。（对警员招招手）两位跟我来吧。别耽误太久，待会儿胡主任要出外，去主持一个重要会议。

（岗哨乙领着警员进了大厅，转入左边长廊靠墙的一个房间。 岗哨乙抬手敲敲房门）

岗哨乙：报告胡主任！两名警官带到了。

胡主任：（从房里打开门，不屑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前的警察）二位有什么公干？

警员甲：我俩是奉命前来, 要了解昨晚在此发生的枪击事件。

胡主任：那就进来吧。这事我正想找个时间到公安局去立案。既然你们来人了，也省得我再去跑一趟了。

（警员二人进房在木椅上坐下。 岗哨乙站在门外持枪守卫。 警员甲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记录册）

警员乙：请胡主任把昨晚事件发生的经过，祥细地说一说。现在，那两个中枪的伤员；有一个由于胸部中弹失血过多，昨晚在医院抢救中，已经不治身亡了。另一个被子弹打碎腿骨，也许终生残废。

警员甲：据伤者指认；持枪行凶的，自称是江湾公社武装部的人。他还是你的表弟是吗？

胡主任：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受伤两人是湘江风雷造反派组织的头目。他们带着十几个手拿武器的歹徒，目无党纪国法无故打伤了革委会的执勤人员。他们一伙人肆意冲击革委会，并且实施对我进行绑架。

警员乙：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怎么说也不该开枪打人，而且竟然连伤两人！

胡主任：那帮凶徒，不但不听武装执法人员劝阻，反而抢夺枪支、围攻武装人员。出于自卫和保护枪支，就只有杀一儆百、稳定局势。

警员甲：这是一起严重的派性械斗案件。

胡主任：你说这话是什么立场？我们革委会代表的是无产阶级红色

政权。而那帮湘江风雷组织，他们的暴力行为，是明目张胆的反革命、反政aa府。情形危急，我们迫于自卫难道不应该吗？

警员甲：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胡主任：你要看清形势、明白事理，在大是大非面前要支持正义。

警员乙：我们派人去江湾调查，武装部的李志雄据说被调到县里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主任：这是革命工作的需要。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警员乙：案件还没调查清楚，怎能调动了事呢？

胡主任：不用再调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个李志雄已经是革委会的人员，有什么问题我这个革委会主任全权负责。

警员甲：既然这样，我们只好记录到此。请你在问讯记录上签个名，待我们回去移交局里研究之后再说。

警员乙：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胡主任在记录册上胡乱地画了几笔，起身作辞）

胡主任：先就这样吧，此后尽可随时找我。对不起，我马上要外出开会去了。

十二、时间：中午时分、烈日当头

场景：县城街头

人物：李志雄 o 男女教师、学生若干

（李志雄及十多名男女教师，各自手拿红塑套面的毛主席语录。 有两名男老师抬着巨幅毛主席画像走在游行队伍前面 两位女老师随后高举一幅红布黄字标语；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其后是敲锣打鼓的几位师生 紧跟着是两排长长的学生队伍，学生中有的手拿五色彩旗、有的给旁观者散发五彩传单）

李志雄：（手拿大喇叭领头呼口号 学生们跟着喊叫）

誓死保卫红色政权！

誓死保卫革命委员会！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打倒一切反动派！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

(街头电杆上挂着高音喇叭正在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

十三、时间：夜晚

场景：胡主任家里

人物：胡主任 o 李志雄

（李志雄将用提篮带来两碗从饭店炒熟的肉菜、一包油炸花生籽及两瓶白酒，一并放在了胡主任屋中的木桌上。 胡主任从侧门手拿碗筷笑幂幂地走到桌边坐下。 李志雄用牙齿咬开酒瓶盖，从碗里拿出两只酒杯倒满了酒）

李志雄：我刚从饭店炒来两个菜和半斤油炸花生，特地来陪你好好喝杯酒。

胡主任：我们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今后只要你积极努力，喝酒的日子多着呢！

李志雄：多谢表哥的提携，我如今也出人头地了。

胡主任：今天一早，有两名警察到我办公室打听你的事情。

李志雄：他们是要对我进行追究吗？

胡主任：追究个屁！都被我三言两语就顶了回去。

李志雄：那么我开枪打人的案子，公安部门将会如何处理？

胡主任：别担心。你如今已是革委会的宣传部长了，又有我全力罩着，还存在什么处理不处理。现在是非常时期，是革委会掌管实权，我量他们公安部门也不敢与我作对。

李志雄：这么说来，打伤人的案子就将不了了之？

胡主任：你就放心罢，天蹋下来由我顶着。

李志雄：还是表哥英明，我今后一定做好你指派的各项工作。

胡主任：听说你今天组织的学生游行活动搞得很好。我们就应该设法去大造声势，壮大我们的队伍，鼓舞革命的热忱。

李志雄：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在各个公社、各个大队都组织成立一个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这样就普遍形成了星火燎原之势。

胡主任：你这个想法很好！文化大革命，主要就是体现在文艺战线上。日后还可以选派一些宣传队进行全县大汇演，那是多么热烈的场景啊！

李志雄：我也是这样想的，明天我就把你的指示精神传达下去。

胡主任：明天的事务明天再说，现在的工作是喝酒吃肉。

李志雄：对，我们喝酒。

十四、时间：上午

场景：东平中学篮球场

人物：三男一女四个老师 o 学生若干

（云雾弥漫的球场站满了黑压压的学生。 在用四张乒乓球桌拼成的临时会台上，有带着纸制高帽子的三男一女中年老师，排在台上正在接受批斗。 台后是十几个臂带红袖套的红卫兵。 站在台前的一个男学生，指着老师的鼻尖进行批斗）

男学生：你们当老师的男男女女在会议室里关着门，鬼混在一起说说笑笑，为什么要干涉我们学生谈情说爱。公理何在？

女老师：我们都是学校教研组的老师，有时聚在一起是为了研讨教学问题。这跟男女问题毫不相干。

男学生：谁不知道，你原本就是资本家的阔小姐。如今还在学校里穿得花枝招展，是何居心？

女老师：毛主席教导我们；‘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 这穿件花衣跟革命又有多大关系？

男学生：我看你分明是为了取悦和勾引男人。

女老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凭无据的，你怎能这样诽谤老师呢？

男学生：如今是大鸣大放的时代。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对于你们这帮臭老九，还有什么情面可讲。

女老师：不管是什么时代都得讲究事实，造谣和诽谤他人是不道德的行为。

男学生：你再敢顶嘴就拉到大街去游行，反正学校也不再上课读书了。你们这些臭老九，难道还想管制我们革命小将吗？

男老师：(看不过眼, 出头解围)你们父母送着孩子来校读书，目的是让你学些知识，将来更好地为社会服务。

女学生：（从台下走上台来，与男老师进行辩论）阶级斗争大于天，政治表现重于命。没有知识的劳动人民，革命立场更坚定。不像你们臭老九只会耍嘴皮、专事动笔杆。你们知识分子，手也不能提、肩也不能挑，更不会种田种地。光有知识管什么用？知识它能当饭吃吗？

男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常言道；‘学时不用功，用时搞不通’。 要知道，社会是发展的、技术是进步的。做人不加强学习，没有知识怎能适应社会发展？

女学生：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你们这些空想主义的谬论，已经蒙蔽不了我们这些革命小将了。

男学生：（高举拳头，带领大呼口号）

我们要做革命的小将！

我们不做温驯的绵羊！

打倒一切反动派！

将革命进行到底！

十五、时间：清晨

场景：东平中学大礼堂

人物：胡主任 o 李志雄 o 男女师生若干

(学校大礼堂的前台上扯起一条大横幅，上面写着一排斗大的黑体字；欢送红卫兵串联队开赴长沙誓师大会。 胡主任和李志雄坐在主席台中主持欢送会，李志雄站起致词)

李志雄：革命小将同志们、红卫兵串联队的勇士们，你们即将开赴长沙去参加全省的红卫兵大会战。你们是东平的骄傲，你们是革命的火种。在这个光辉的日子里，我们东平县委对你们寄予厚望。现在，欢迎革委会的胡主任给大家讲话。

胡主任：（在一片掌声中起身走到主席台）东平红卫兵串联队，就要去进行文化革命新的长征了。你们肩负着革命的重任，进行着革命的实践。我在此代表县革委、代表全县的革命同志对串联队的战士们表示热烈的祝贺。并希望大家在这次串联活动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要在串联中学习和积累革命经验，以便回来更好地开展革命运动。

串联队员异口同声地表决心；决不辜负胡主任对我们的殷切期望！

胡主任：好了。我就长话短说；这次串联，红卫兵总部有指示——你们沿途坐车、住店只凭串联证明登记即可，一概不需要付钱。至于伙食费用政aa府己经拨付到位，带队的早已领取备用。预祝我们的串联队员们不负众望，能凯旋而归。现在，大家就列队出发。欢送的锣鼓敲起来！革命的歌声唱起来！

（咚咚锵锵的锣鼓声、高音喇叭的歌唱声混成一片，惊天动地。 扛着东平串联队红旗、带着胸牌和红袖套的串联小将们，列着长长的队伍，个个挺胸阔步地走出了校门）

第 二 集

一、时间：上午

场景：塔山寺后殿、大队部的会议室

人物：赵戊生 o 刘德厚 o 凡秀英 o 李贵 o 生产队长和其他干部若干

(巍峨庄严的塔山寺建筑群。 高耸入云的山顶石塔。 天空乌云翻滚，闷雷远远传来，闪电从云层划过。 大风吹得树叶飘落。 池塘边的柳条随风飘摆。 塘里水面上吹起波浪。 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大队部后墙正中贴着一张毛主席的大头像，头像两边贴着印制对联；听毛主席话，跟共缠挡走 会场中央的两张课桌上堆满了手写的彩纸标语。 课桌周围坐了十多个参加会议的大队干部，大队支书赵戊生起身讲话）

赵支书：好了，我们大队的治保主任、妇女主任、民兵营长、调解委员、贫协会长、贫宣队员、还有经济场长和生产队长及学校的校长都已经全部到齐了。现在我们就准备开会。

男老师：请问赵支书，今天有什么大事？怎么连我这个教书的也得参加开会呢？

李营长：天大的事！城里有些学校都停课了，老师和学生大都参加到文化大革命运动当中去了。

男老师：学生小小年纪的，不在校好好读书，他们将来怎么办呢？

刘主任：别听那些传言。我们塔山学校说什么也不能停课。若是让孩子们不读书学习，从而荒废了学业。任其他们在社会上浪荡，岂不是白白地耽误了孩子的一生。

李营长：怎说是传言呢？起初乍一听，我也不敢相信。后来我在县城耳闻目睹，就不得不信了。

赵支书：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还是听我先说几句吧。

凡主任：赵支书昨天到公社开了会，我们大家听听公社干部是怎么说的。照理来讲，农村与城里毕竟是两码事。

赵支书：我们昨天在公社开的就是这个会。现在有一个叫做文化大革命的运动，如今已经在全国各地都先后开展起来了。我们虽然是偏远山区，但是形式上也要跟着搞一搞的。因为虽说是文化革命，它却并不只是文化上的事情。这是一个政治运动。上级领导强调，这个运动是关系到党和国家命运的大事。

男老师：（低声嘀咕）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一场文化革命，难道比当年的抗日战争还紧要？

赵支书：大家也许还不知道；县城里早已搞得热火朝天了。现在搞得工厂停工、商店关门、就连学生都大部分不再上课了。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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