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雎鸠斋外响起古琴泠泠乐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杀肃。一曲毕,弹奏者仿佛在催促,又用仄音谱曲,音色锐利,一个音阶比一个音阶快,旋律从心房刮过,使人心悸悸。
苑莛的心脏被音色摧残着,好似刀片在心上来回翻磨,浑身战栗但并不疼,又似万蚁噬心。
可萧慕白并未被琴声扰醒,仍呼吸均匀的熟睡着,就像根本没听见。
苑莛起身为枕边人掖了掖被子,手臂还在悸悸发抖,头上的晶莹碎汗不断泌出。披着萧慕白的墨襟,缓缓推门,生怕惊扰萧慕白。
关门一刹, 黑夜中,蓝光闪过……
初秋子夜,不是一般的冷,风中好像都掺有冰碴。竹上已满是雾水。琴声在苑莛推门的一瞬戛然而止。
“何苑莛,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出来。”章丽水穿着灰色袄裙简洁,平时盘着的连云髻也用一根竹簪固定,盘成普通的侧马髻。
看见苑莛披着萧慕白的黑襟更是一阵醋意。
一男子斜刘海在风中凛冽吹散,双手背后,白衣紫边,金带斜系,护腕、护肘上绣着黑色蟒蛇图案跟苑莛腰间刺青类似。
黑曜石般的瞳孔欲语还休,古铜色的肌色饱经历练。跟上次的黑衣人眼神如出一辙。
“香主!”几乎同时,章丽水连着白衣男子身后抱琴的两个灰衣男子一并单膝跪地,手抱着拳。
“大胆,何苑莛,见到香主还不行礼!”章丽水又找茬。
另外两个灰衣男子白了章丽水一眼,潜台词就是在说:蠢货!
“你还是不愿跪?”男子声音温润如玉,眼中一片怜惜、包容。实是很难与那日的黑衣人联系起来。
苑莛不信天、不信地,连佛都很少拜,会跪他?
“有话快说。”苑莛极力模仿梦中那个冷冽清傲的女子。
男子下一个动作不仅让苑莛吃一惊,完全让章丽水崩溃。
白衣男子单膝跪地,左臂扶地:“拜见堂主,天字一号无痕听从差遣。”
“拜见堂主,地字一号无絮听从差遣。”
“拜见堂主,人字一号无炫听从差遣。”
章丽水心里抓狂,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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