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被他来不及收住的力道推倒在地,怔愣着看他渐渐发红的肌肤,突然醒悟过来,红着眼眶一把扯住他的手,毫不死心地投入他的怀中,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尽全力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完全贴合自己,打开他防备的姿势。
他无力地垂下肩膀,任由她紧紧搂住自己,半晌才喃喃在她耳边道,“别靠近我,我会伤了你。”
苏澜稍稍松开了怀抱,凝着他颜色不定的双眸,笑靥如花,拨开他额前的黑发,“这次,就算要堕入地狱,我也不会离你一步。”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是苦涩难辨,薄唇微张,呵出的白气氤氲在眼前。
苏澜闭上眼,仰头,静静凑到他的面前。
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越来越放松,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
就在两人快要触碰到对方的时候,他的胸膛却又蓦然一震,这次的力量却比上次更重,脚踝处扭得不轻。苏澜趴在地上看他踉跄着远去,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冻住的地上。
她擦擦眼泪跟着追上他的步子向前跑去,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胸膛里跳动的只有一句话:“夜,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不要.......”
“额啊——”她一下栽倒在地上,脚腕钻心的痛一bobo袭来。
手掌擦得不轻,破了皮,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下更浓了。
感觉到面前一大片的黑影,苏澜抬头,看见他又反身折了回来,定定看着她。
清冷的月辉洒在他们身上,她清清楚楚看见了天际悬着的一轮圆月!心头一惊,回神看他,整个面容似乎都着了火般,散发着诡异的鲜红,眸子已然完全被赤红占据,嘴角处的分明是一对獠牙!
他低头盯着她手掌处汩汩的鲜血,眼中熠熠的光彩的确让她心头一惊!
可是他痛苦皱着的眉头却又分明表示他还在用残存不多的理智同自己做最后的抵抗。
苏澜咬了咬牙,向他靠近。
他却惊恐着,往后退了一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同时迅速扯开自己的衣领,把他的头颅按向自己的颈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就像当初她对他说着“生命中不必记得我”般,字字铿锵,“不必忍着了,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呜鸣,大力地抱紧她的身子。
预想中脖颈被刺穿的痛楚却并未传来,她只觉得肩胛处一紧,随之一个大力几乎要把她的肩膀折断。
他深深地咬住她的肩膀,以此减轻难以承受的痛苦。
苏澜死死咬住唇,一声不发地默默承受,她也想帮他分担一些痛苦。
刚才还喧嚣的四周一下静谧下来,夜深沉,所有一切都比不过此时相互把对方嵌入自己身体的两人。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退天边开始泛白。
苏澜的全身几近僵硬,连动一下都会觉得是被人硬生生剜掉一块肉。
突然,身边动了动。
痛到近乎麻木的肩头突然失去了巨大的压力,她低吟一声,还未来得及活动肩膀,身子就被紧紧收入怀中。
他的呼吸终于渐渐趋向于平稳,十指帮她揉着发,在她耳边喃喃道,“苏苏,我回来了。”
整夜的戒备突然一下瓦解。
苏澜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喑哑到竟然发不出一个音节。她只有努力回抱住他,把拳头塞进齿间,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
他默默把她颤抖不已的身体搂的更紧。
她一定很怕。
他从来不曾让除了管家之外的人看见自己发病时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是多么恐怖骇人。
可她却是上天赐予的一个例外。
她不管不顾,每次当他想努力把她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的时候,她却坚定地向他走来。
若说第一次她是不知道他恐怖的模样的话,那第二次,她却抱了陪他一起下地狱的准备。
他终于稍稍明白心底里对她那股异样的感觉了。
与占有欲无关,他只想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那晚她一脸漠然地对自己说出那番话时,他也无力了。
他想,她若是真的不愿意再看见他,放开手又何妨?
他心头微动,俯下头,轻吻她的脖颈。
温柔又绵密,顺着向下,来到精致的锁骨处。
寒风一下灌进,她猛地打了一个颤栗,紧紧搂住他的肩头,如猫儿般呜咽一声。
心底就像被羽毛轻轻柔柔挠了一下。身子深出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热流,滚烫火热,一下子就把他点燃。
下身的昂奘处,更是坚硬如铁。
他眯了星眸,呼吸急促,连自己都感觉到这种感觉的怪异之处:自己身边向来不乏各类天姿国色的女人,而她们也仅仅是供他解决燃眉之急,从来不会产生渴望的情感,而她,怎会轻易的就撩起他原始的yu/wang。
苏澜虽是没有任何经验,再不解风情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下止了哭泣,怔愣在那里,脸却越发烧红,只能本能地绕紧缠在他脖子上的双臂,贴近令她迷醉的他的气息。
殊不知,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心口处,却只给他又加了一把干柴,让火烧的更旺。
他咬了咬牙,混沌中却也有暂时的清醒,他想起霂容胤那晚对他说过的话,情花毒对男人来说倒并无大碍,却会像一味催情剂。
催、情、剂!
他一下睁开了双眼,眸中清明不少。
低头看倚在自己怀中的小人儿,此时也被自己撩、拨地动了情,双颊绯红,黑发紧紧贴在脸侧,显得越发动人。
他知道他若是铁了心现在要,她必然也不会拒绝。
只是,他不希望自己是在这种被药冲昏了头的情况下要了她的第一次。
况且,这里,并不适合。
她的宝贵应该被好好珍惜,让他仔细欣赏,像珍宝一样捧在手心。
他叹了口气,忍住腹中一bobo让人麻痹的热流,低头细细吻她的眉眼,最后轻轻把她抱下自己的双腿。
苏澜睁开了眼,看着他,微微调整了呼吸,嗓音喑哑,“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起身,对她道,“我们出去罢。”
说着转过身去。
苏澜低头,咬了咬唇。
她明明感受到了他的需求,她知道他是借助了药力。
虽然不确定是否真的是因为爱才让他对自己动了情,她想若是就这样顺水推舟,在这里将自己的身子托付给他,她必然不会觉得任何委屈或不甘。
可他却又是为什么呢?
什么能压制他现在的需求,让他云淡风轻地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果然,还是不够爱么?
即使在药力的催动下,面对自己,他还是没有半分想要的心情吗?
她的胸口突然闷得不能呼吸,咬了咬牙,颤抖着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
悉悉索索,是衣服落地的声音。
他听到动静回了头,目光紧紧地锁住她,一下子就无法再转移。
此时他们处于热泉边,空气中的热气氤氲着,包裹着她的身子。她紧紧攥住仅剩的一件亵衣,垂了头,红晕一直烧到了耳根。
单薄的亵衣遮不住她玲珑的曲线,她藕白的手臂紧紧抱住自己,看起来那么娇弱,风一吹就倒。
良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鼓足勇气抬了头,却见他闭了眼,叹口气,从地上拾起她的衣服,凑到跟前帮她穿了起来。
“苏澜,永远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他醇厚的声音响在耳畔,其中的无奈显而易见。
她一下笑了,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此时他的表情语气,多像一个父亲对自己不懂事的小女儿说“不要脱光了去找男人”一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幼稚的可笑,真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妄图用这种方法检测自己的魅力。
一下想到初见时,华清云不也是用这种方法的吗?怎么自己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胡思乱想之际,却突然被他牵起手,“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别乱想了,我想要你,非常想,只是,不愿让药性蒙蔽了自己......这样只会让我愧疚一辈子。”
苏澜一下怔住,红了脸,哪有人说的这么露骨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却也在为他一句话就斩断了自己所有烦扰而窃喜。
突然,他指着地上的红绸道,“这是什么?”
苏澜顺着他的手看去,正是自己向琉璃他们借的东西。
她的心思微动,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他破败脏兮兮的白袍,一下眉开眼笑,拾起地上的朱袍,掸了掸,伸手就去解他的暗扣。
他虽然讶异,却也并不阻止她,只是在她顺利剥下自己的外袍后笑道,“怎么了?美人计不成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她种种拍了他厚实的胸膛一掌,“脏兮兮的,快换上!”
他的眼角眉梢都溢满了温柔的笑意,接过衣袍,一言不语穿了上去。
苏澜拾起红盖头,一下罩在自己的头上。
妖孽七一下醒悟过来,“苏苏,你......”
苏澜淡淡道,“我只是想给自己补上一个完整的仪式罢了。”
的确,他们大婚时华清云派人绑了她,皇帝娘娘们受的惊吓也不小。于是在第二次他和她成礼的时候,戒备森严,也没有几个人到场,皇上只是昭告天下她成了七王妃,连拜堂都略去,就是怕再出了什么乱子。
这却成了她心中很深的一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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