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阴鸷的表情,苏澜暗自捏紧了握着的拳头。
面上覆着的白纱伴着乌黑的发丝上下翻飞着,她偏过头去,紧咬嘴唇。
她知道,她的身份可比她这条命要来的金贵得多,即使她自己是实在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用来交换的筹码,可是......妖孽七,七王爷的身份,说到底也不该被他们那么轻易地摧毁。
“怎么......这会不出声了?”二皇子笑了笑,随即弯下身子,伸出手狠狠钳住她的下巴,阴恻恻道,“地图在哪?”
苏澜看他的表情,和意料中一样的问题,随即轻笑出声,却是一下子抬起下巴,从他手中抽离。
没有狼族的地图,即使银狐族攻破了城门,弯弯绕绕也会耗掉大量精力和资源,甚至会遭到埋藏在各处的偷袭。
他显然也料到苏澜不可能会好好回答他,愤愤的甩开了手,指着一旁悬旗的长竿说,“绑上去!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在这里等到你开口!”
“皇子,切不可为了这个女人耽误了时机啊!”将军闻言,立马沉声道。
“将军!你以为没有狼族地图,我们又能走多远?他们既然敢放着一个女人来守空城,引我们进去后必定设下层层埋伏!”二皇子一伸手,制止了他的话。
“可......若她不说,我们也不能胆小懦弱到徘徊于此啊!”将军急了,连忙道。
战机怎么能失?失了就败了啊!
“好了,将军,若你敢再违抗我的命令,本皇子倒不介意杀鸡儆猴!”他已经稍显不耐地打断。
将军的嘴唇张张合合,仿佛要说什么,最终却又吞了回去。
转而回头看了眼旗杆上绑着的白影,眸色凛了凛。
***
“哗啦啦——”大雨倾盆,无休无止地已经下了三天。转而又入了夜,可这雨势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来越大。
城墙下,军队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三天,却丝毫没有再向前行进一步。士兵们有不解,有疑惑,却始终不见有人回答他们的疑惑。
原本高昂的士气也渐渐被消磨殆尽。
将军焦急地在帐篷里踱步,时而焦躁地掀开帘子望了望磅礴雨势,时而不停地询问着手下时辰,最终再也沉不住气,一把拿过桌旁的剑,冲进二皇子的帐篷里。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造反了吗?”桌边的男人看着从门外冲进的气势汹汹的人,眉头皱了一下,拿着酒杯的手重重扣在了桌上。
“微臣不敢!只是......二皇子,军队耽误的时间实在太长,战士们的斗志都已消磨殆尽,如若在这样下去,只怕战机延误,实在是......”他重重叹了口气。
“大胆!我做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二皇子目露凶光,一巴掌拍在桌上。随即却又低头问身边跟着的人,“本皇子休整了几天了?”
“回皇子......已经三天了......”气氛太过凝滞,身边跟着的人颤巍巍道。
他垂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好罢,就依将军所言,本皇子也该去看看了。”
雨水倾盆而下,全都砸到苏澜的脸上、身上......
尽数灌进她的眼睛里,鼻子里,再顺着呛进她的嘴里,一bobo的酸涩袭来,雨水混着她的泪水不停地向外涌。
三天两夜了,她被绑在这个长竿上,双手双脚早已麻木到失去知觉,被大雨冲击的一遍遍昏过去又被鞭打着醒过来。
手腕处被擦破了皮,几天的雨水的浸泡已然红肿不堪,而身上的鞭痕也只是不断增加,衣服浸了雨水紧紧贴在伤口处,轻轻地扯动也会是一阵钻心的痛。
她双眸紧闭,脸色是吓人的惨白,濡湿的黑发紧紧贴在脸颊两侧,连白纱都已经污秽不堪,却仍旧粘在她的脸上。
看她连呼吸都异常虚弱,面前的男人仿佛达成了自己心中所想,一把钳住她的小脸,逼近她的耳廓,“我再问一遍,地图.......究竟在哪里?”
一丝微弱的气息传来,苏澜在模糊中隐约听见了他的问题,笑了笑,嗓子早已喑哑的可怖,“二皇子何必如此费力劳心......”
虽是狼狈不堪,某种却从始至终透露的是一股沉静无波的静谧。
二皇子慌了神。
他本以为不过是个女人,用这样的手段折磨个两三天,早就会伏在自己的脚下,哭着求着自己放过她。
可是看她方才那抹决绝又沉静的眼神,他确实慌了神,他知道就算现在立马要了她的命,她也绝对不会作半分求饶之姿。
倘若他决心要一寸一寸把她折磨至死,整支军队也不知还要耗上多久。
可是她的身份确实又是一个足够诱人的筹码,他不能让她死,天焰国能开出的条件绝对会比小小的狼族好上千倍万倍。
他心头就像堵着一团湿棉花,正在思量着要如何让处置这个女人的时候,突然一阵急遽的马蹄声传来,一个士兵满脸慌张,连滚带爬跑上城墙,看见了皇子之后,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哆哆嗦嗦道,“皇子、皇子.......大事不好了!”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