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大坛封存百年，埋在东宫正门千年老槐之下......今日幸得见族主及夫人，不是是否......."

她的眼神极为平静，与刚才判若两人。

苏澜看着对面男人的嘴角弧度，一点一点下沉。

这个朱夫人......怎么感觉是在试探他们？

"啪--"地一声，还没等她说完朱大人神色怒极，直接站起身子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竟敢！质疑族主的身份？！"

此语一出苏澜便在心底笑开。

好一个画龙点睛。

前面铺成了那么久，终于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想了。

苏澜在心里为他们这一场戏默默鼓掌，同时也不忘看一眼他的表情。

却是仍旧端着笑容，波澜不惊地看着面前一切。

"妾身并无此意。"朱夫人垂着头，声音也竟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

"族主恕罪！"朱大人极其哀重地叹了口气，转身一下跪在了敖澈面前。

"朱大人请起。"敖澈扶了他一把，"此时边关战争一触即发，情势极其危险，倒是有不少细作潜入我族内部散播谣言，我此次西行便是为此而去......决定匆忙，行程仓促，甚至也并未让边关太多人知晓，若是你们怀疑我的身份，也不足为过。况且，朱夫人有这个勇气质问我，也说明一心为了本族安全考虑，我岂有责怪之理？"

朱大人闻言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族主英明。"

敖澈又将视线投向朱夫人，久久，才说出一句。

"朱夫人可想知道答案？"

朱夫人闻言身子一愣，却极快低头答道，"族主英明。"

"我若说，宫里从未存在过那种东西，你可会信？"

***

朱夫人闻言，身体一震，抬头呆呆看了敖澈几秒钟，随即收回视线，垂下头去。

屋里众人无不神色一震。

"这......"朱大人也一时惊诧，但却维诺地道，"本就是传言，真假无法考证，自然也不会存在。"说罢看了朱夫人一眼，神色却略显不清。

"还不快快退下，难道又要在这里妄言惑众吗？"他厉声斥道，眉头微扬，着急着要把朱夫人赶出屋子。

"慢着。"敖澈突然制止道，锐利的目光直直指向朱夫人，"所以夫人觉得，我是不是敌人派来的细作呢？"

"族长饶命！"朱大人突然"砰--"地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神情极度恳切，"贱妇口出妄言，还请族长饶命啊！"

"朱大人何必如此？"敖澈像是早就料到他的举动，波澜不惊地执起手中酒杯，气定神闲地看着两人。

"这......."朱大人断断续续道，"属下治理无方.......族主就算要责罚还请责罚属下罢。"

"哦？"敖澈不经意地应着。

"族主，民妇并无他意，大不敬之处还望族主恕罪。"朱夫人终于出了声。

***

最终，一场闹剧不过以朱大人匆匆带着朱夫人退下落幕。

苏澜看着对面一脸悠哉的男人，叹了口气道，"眼下战况紧急，你既然知道了他们是细作，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样反而会招致他们的疑心不是么？"

暗处，男人箍着白瓷酒杯的手指微微缩紧，眸光不经意流转，连声音都些许低沉，"哦？夫人此言又从何而来？"

苏澜翻翻白眼，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调笑，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朱夫人的坐姿族主也一定注意到了。双腿并拢，手心向下交叠放于大腿上，并且.......是右手放于左手之上。"

"嗯，那又如何？"敖澈眼角的笑意越发幽深。

"这是宫廷女子的坐姿啊.......并且，只有宫廷女子才会坐的如此标准。若是一般普通的民间女子，哪里会知晓这些？"苏澜平静地答道。

"若是简单就归结于这个原因，未免也太过草率。"他一手托着酒杯，一手支了头，添了三分醉意，七分慵懒。

"是。"苏澜点头应下，接着道，"可是，方才民女在询问朱夫人平日都爱上街买些什么的时候，她却说自己从不过问此事，都由府里管家督办。可是......却又偏偏那么清楚地知道外面的情况，以至连这种隐晦的传闻都听说过，族主怕是也是从这儿就起了疑心吧。"

男人不语，可是柔和赞许的目光却轻巧地泄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情绪。

说完，苏澜就低下头去。

她不是感受不到他的目光久久地在她脸上逡巡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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