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阳只觉得心脏已承受不了此刻的血液奔流,他们在他的汹涌澎湃,让他眼前也模糊起来,他知道,等待了这么久,漪儿终于真正地用她的一双眼、一颗心,在凝视着他、在感受着他。从此刻开始,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他叹息似地轻唤:"漪儿、漪儿,我的漪儿啊!"到了最后已近似哽咽。他有太多等待的委屈想要倾诉,有太多得偿所愿的欣喜想要倾吐,但是,一下子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诺兰漪听着他无意识一直不住口地轻唤,偷偷绽开一个动有的笑,抬起头,轻轻地,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成功地阻止了他不停歇的单名循环。
萧景阳怔忡了,愣怔了很久才醒过来,脸上迅速阳光普照,眼中笑意缠绵,他轻轻地梳理好她柔顺的发丝,满足地长叹了口气,下一刻,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她的胸口,竟是喜极而泣。
微风轻拂,两人此刻俱觉人生如此美妙,原来,有人相伴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有人用温情环护的感觉是如此地让人依恋。
有人如处阳春三月,贪恋此刻风景,脸面含春。有人却是如被冰雪,周身僵硬,脸色铁青。
柳乐洲久久地站在那里,他知道,他早就该离去,他不应该放任自己一直站在这样,就这样让冰刀一刀一刀地把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剜割,让他在冰冷中痛得麻木,这种痛,比当初听到漪儿成亲时更甚,那时候,因为自恃对她的了解,所以,他并不觉得已到了最坏的处境,但现在是不同的,此情此景,让他痛切地感觉到,这时候的绝望着,是一种明确的绝望,如坠落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的绝望。
想起刚才自己的紧张,他只觉得是如此的可笑。刚刚,当他听说漪儿独自上山,而他又遍寻不见时,他是那样的焦虑,他的心中有过千万种揣测,最坏的揣测,但但看看远处那两个全情投入,浑然忘了周遭的人,他只觉得人生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讽刺了,没有任何一种情况比眼前的情景更坏、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就这样死死地看着那两个人影久久地缠绵在一起,而他却连抬起脚转身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他努力地想要告诉自己,不迟,只要心还在,永远都不迟。但为何,眼前还是模糊了一片。握紧了颤抖地双拳,他转身拔足狂奔。
柳世雄一直站在大门前等待,柳乐洲对周围的一切非常的熟悉,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诺兰漪的,况且,漪儿毕竟还有一技傍身,按理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但为何离开了那么久,偏偏就是等不到人,他不由考虑,需不需要派一点人手上山搜寻。
突然,视线中儿子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奇怪的是,竟然是独自一个,他心中一沉,莫不是当真有什么不测!
见到柳乐洲脚步踉跄,他不由得坐实了这种猜测,心中悲伤莫名,"绿儿,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了,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女儿。"
柳乐洲并没有看到他的父亲,实际上,他现在根本就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只凭着一种直觉向前狂奔,所以,父亲眼中显而易见的悲伤,他根本就无法顾及。
柳世雄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漪儿出事,儿子纵使悲伤,也当把人带回来呀,难道是遇了猛兽遇害了么?连尸骨也找不回来!
他颓然一人呆立在那里,想起诺兰漪自小就承欢膝下的情景,不由得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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