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芮妮，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青妍挤出客套的笑意，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情况下也顾不上装什么惊喜，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估计也坏不到哪儿去。

“非常抱歉上次让您见笑了。”

她不忘先诚恳地道个歉，打算稍晚一些再找机会跟柏元泰解释一下这件事，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挽回今次的颓势。

“老实说，我当时确实觉得很意外，甚至很愤怒，但是后来回到酒店想想，你在公司暂时无人的情况挺身而出已经实属难得，一个人的能力或许有大有小，但态度却是至关重要的。”

形势变化得太快，青妍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对方二次上门且释放出一个极其友好的信号，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袭搞得有些懵了。

“是啊，我妻子平时几乎从来不插手公事，那天是赶鸭子上架地出来见您，副总裁的身份其实也是子虚乌有，您不会觉得唐突吧？”

“嗡——”

妻子！妻子？妻子……

这个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看，那天你走了之后她实在太过内疚，以至于不小心被门夹到了手。”

青妍好不容易才恢复些许的神智再次混沌一片，今天柏元泰真的很怪，谎话张口就来，而且还说得理直气壮，甚至煞有其事。

可汗等人齐刷刷地把视线投过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把手藏到身后，注意到某人凌厉的眼神，她不得不配合着伸出来可怜兮兮地展示着。

这种感觉，分明就跟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儿无异。

“哎呀！真是对不住芮妮小姐啊！什么都不说了，这次中国之行我就当只到过你们科维，其它时间都是在旅游，这样总行了吧？”

商场白骨精似乎还挺体恤：“这样会不会太勉强？”

可惜，老狐狸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是有那么一点儿，但是订单量那么大，交货期又那么短，港口还经常变来变去的，你们会不会勉强啊？”

“哈哈哈哈——”

棋逢对手的两人握手大笑，青妍和可汗的随从们默默对视了一眼，额际满是黑线。

如同交际花一般陪了整个下午，直到终于把客人送走，她也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是柏元泰头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

凡事苛求完美的他，不太可能会利用同情来博取订单，更加犯不着搭上自己已婚的秘密，这么做，他似乎有些委屈了。

不等她问，柏元泰就主动解释说：“在商场上只有利益，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想要成功，不仅要坚持，而且还得不要脸，最重要的是坚持不要脸。”

哎哟喂！听听！总裁就是总裁，成功经验都是一套一套的，青妍那叫一个佩服！

“你决定回公司了？”

某人的头继续埋在文件堆里，但总算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叔叔的病你也知道了？”

再“嗯”。

青妍气得手上的伤口都疼了——好吧，这有点儿扯，反正气得够呛就是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那鄢咏茜的案子——”

“也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昨天下午去见她了。”

这下子她彻底呆住了。

靠！这年头想要当个内鬼也不容易，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会拿着对方故意提供的假情报屁颠屁颠地跑去跟别人邀功，到时候再被怪罪下来，好了，两边都恨不能得而诛之。

原来全世界人都在玩我，就我自己还在傻X呵呵地自得其乐！

她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阿泰，还是放弃小瑞吧。”

有力的大手在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力道不轻不重刚好甩上后再扔向一旁，俊眸终于抬起来少许：“理由。”

“他应该回到母亲身边，就像葛*一样。”

“柏家就两个孙字辈，如果连小瑞也走了，你让那两个老家伙怎么活？”

青妍小声地嘟囔：“什么怎么活？还不是那样活。”

柏元泰突然重重地拍下手中的钢笔：“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自私了吗？如果当初不是念在你的救命之恩的份上，我爸会答应不跟你抢葛*吗？我们对你仁慈是因为你值得，但是请你不要阻止我们从其他人那里争取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此时此刻，青妍被反驳得无言以对。

站在被伤害的位置上那么久，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害人的。

她苦笑着摇头，视线却并没有抬起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弃小瑞？”

“不可能！”

“阿泰，算我求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在离开之前，她再次望向那个总是轻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缓缓地提醒：“你不可能总是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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