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一切都刚刚好。”姜烁轻轻地摇摇头，并没有太多的感伤。

“哎，你这孩子真的像凝丝，一点都不……”老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姜烁的头上抚摸，捋顺姜烁凌乱的发丝。

“不恨？不，我跟姑奶奶不一样，我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人，我记仇得很，我只是分得清什么该恨，什么不该恨分。分不清谁是你的敌人，谁是恩人，那是疯狗，很显然，我不是。”姜烁自嘲地冷笑一声，嘲讽着自己。

姜烁这一套说辞跟毒蛇无异，隐藏着黑暗之中，吐着芯子，等着他的猎物露出破绽时，露出他布满毒液的獠牙，予以敌人致命一击。

老人见此也只能长叹一声，他不会让姜烁去改变什么，他很清楚在那个环境里生存人会变成什么样子，要么变成乌龟，要么就变成姜烁。

老人拿出一个小的檀木盒子，放在姜烁的面前。

姜烁没有立马接过盒子，而是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后，牙齿紧咬着嘴唇，紧贴着盒子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迟迟没有拿走的迹象。

“齐家还撑得起，你拿走便是。”老人知道姜烁在顾忌什么，把盒子退给了姜烁。

“谢谢姑爷爷。”姜烁重重地点了个头，沉重地说出了一句谢谢。

“没什么谢不谢的，这东西本来就是你姑奶奶留给你的，我只不过是把东西物归原主罢了。”老人慈祥地看向姜烁，笑着摇摇头。

姜烁郑重地将盒子收进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又朝着老人道了声谢。

此行得了这么多东西，姜烁也算是满载而归了，他站起身来，看向老人，柔声问道：“姑奶奶在哪里？烁儿去看看他。”

“穿过这座竹林就是了。”老人长叹了一声，指着竹林深处。

姜烁点点头，沿着老人所指的路缓缓走去。

穿过幽然小径，出现在姜烁面前则是一座矮矮的坟冢，上面刻着只刻着亡妻姜凝丝几字，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坟冢可以说是简单至极了，随便来个人都不可能相信这座比农家妇女还要简单的墓里沉睡着一个公主。

但这里千真万确是公主墓，住的是姜烁的姑奶奶，是老人的亡妻——倾云公主。

姜烁也是见过这个姑奶奶的，那时候他也不过是刚记事，只记得他姑奶奶稀罕他得很，第一次见到他就把身上随身携带的宝玉取下来塞给了姜烁。姜烁依稀记得那块玉石还放在东阳宫里。

这位公主死时，正是姜烁被囚禁的第一年，那一年是太傅展露野心的第一年，并没有做出太多过分的事情，不然要是让倾云公主知道了太傅的所作所为，绝对会闹到大朝殿上去，就是把太傅拖出来一顿毒打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身份在这里摆着，而且姜烁听到父皇说过，他这个姑奶奶性子野得很，干过不少惊人骇俗的事情来。

知道现在姜烁都记得这句话，因为姜烁忘不了，他父皇说这句话时，脸色惨白得可怕！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究竟做出怎样的事情，才会让当时的皇帝都流露出恐惧异常的神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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