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对着他背影道歉:“姑娘,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啦!我是羡慕你洒脱,不拘于繁文缛节······”
马新莹没听我的,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邓属见状忙起身,对我行礼道:“新莹失礼了,请先生莫与他生气。我这便去斥责他,将其揪来与先生认错。”
“是我失礼在先,邓领卫怎可怪他?邓领卫还是去帮萧兄吧,新莹姑娘那边,我自会去道歉的。”我也赶忙起身,阻止邓属道。
邓属看了看我,想了想,应道:“诺!那···我就先去了。”
随后我对邓属行礼,目送他绕过屏风离开。
邓属走后,我本想找班心帮忙劝和的,可班心并不愿助我。我花了好多时间,苦思冥想了许多夸赞的话,可马新莹根本不听。这一天,马新莹来我住处只是送来果脯点心和续加炭火,不听我多说半句话。我一说,他扭头便走,让我毫无办法。
第二日,快用午膳的时候,萧秀和邓属回来了。
他们一进来,我便急忙问道:“萧兄,事情进展如何?”
“饶阳公主去过‘玉薮泽’,亲自听到姬藜确有‘磨镜之癖’,回去后就与连薏达成一致。他放连薏回去,并且会全力支持连薏继任丽景门门主,但连薏的丽景门必须为他效命。如今,连薏已出现在丽景门总院,不出意外,会全面接手丽景门。”萧秀边说,边与邓属一起来到火盆旁坐下。
我又问:“那送消息的人呢?找出来了吗?”
“据盯着公主府的暗卫和公主府内的潜卫说,当时的消息绑在一支箭上,那支箭是从西南方射入的。而公主府外的西南方是鲁国公府,四周的暗卫说当日没看到有人出现在鲁国公府的高处。并且鲁国公府虽与饶阳公主府仅一墙之隔,但离箭射到的地方,已有千步之距,因此排除了那支箭是从府外射入的可能。于是我又从饶阳公主府着手,公主府内的西南角有一片竹林,竹林边上有一条水渠。我派人沿着水渠探了探,这条水渠有暗河,暗河与护城河相连。多日过去,想从中追寻踪迹,已无可能。还有另一种猜测是,那放箭之人为公主府内的人。只是这也无法追查,因为公主府内,人太多了。若是高手,利用那片竹林中的竹子做弓,便能放箭,故而无从入手。”萧秀无奈地对我摇摇头,回我道。
我安抚萧秀道:“查不出也不要紧,等时候到了,藏得再深的魑魅魍魉也会禁不住寂寞,跳出来的。再说,我们此次也没什么伤害,连薏不是放出来了么?如今,三省六部大多是我们的人,马元贽执掌神策军,连薏接管丽景门,算是真正大局已定,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是饶阳公主定不会就此罢手,还是需时刻警惕。”萧秀提醒我道。
我笑道:“呵呵···饶阳公主给陛下献出百万金,算是掏空了府底。青衣卫又被撵出长安,而丽景门还落到了我们手中,他还有翻身的资本吗?”
“这个毒妇最是喜欢构陷,我是怕他死性不改,还会有所行动。”萧秀紧锁眉头,回我道。
我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继续说道:“我还怕他不行动呢!接下来,我们不必阻止他,只需盯住他就行了。他有行动,就必会用到平时用不到的人。我们等着看吧,看还有哪些人,是他的暗棋。再说,这些时日,诸位都颇为劳苦,需好好歇息一下。”
“那就这样放任饶阳公主,不管他了吗?”邓属也着急问道。
我还没开口,萧秀便回他道:“不是放任不管,是欲擒故纵。等他集合人手,再行动的时候,我们可一网打尽。”
“哦···”邓属听完萧秀的话,明白过来,点点头。随后,他又跟我说了一个消息:“对了,先生,今日河湟那边传来消息,大体准备就绪,问何时动手。”
“陛下还有多少时间?”我问道。
“什么?”邓属不解。
萧秀抢过话,回我道:“陛下病情加重,撑不过两个月了。”
“那就让河湟那边再等等,准备周密一些,不必着急。”我对邓属说道。
萧秀问我道:“尚兄是想在光王上位后,才开始?”
“这么大的功劳,既不能归于我,也不能归于当今陛下。即便只是起点,也不行,我怕光王放不过陛下的皇子们。如果那样,我就与饶阳公主和鱼弘志那种人无异了,只为私利,毫无公心。”我答道。
邓属疑惑地问:“为何放不过皇子们,这与他们有何关系?”
“君之心,勿轻度!无论如何,还是防一手吧。再说河湟沦丧多少年了,也不急于这一两个月。”我回邓属道。
萧秀也接过话:“不必多问,你让他们准备细致一些,待万事俱备后,等这边消息。”
“诺!”邓属应道。
说起光王,我于是继续问道:“既然陛下时日无多,光王那边需加快进度了。不知当初的谋划,而今进展如何?”
“我们安排在盐官的人,前几日来信说已抓住光王,取得扇子,不出半月便能赶到长安。这几日忙着外面的事,忘了将这消息传到,请先生责罚!”邓属又请罪道。
我忙起身,来他跟前扶起他,同他说道:“我责罚什么,邓领卫不必如此,又不是什么大事,何须时不时就请我责罚?!我看起来,像是个爱责罚人的吗?”
“不···不像···”邓属被我搀扶起,重新坐下。
我也笑着继续说道:“那不就行了,往后不可如此了。你一请我责罚,我还得起身来扶你,多麻烦。你也累,我也累,这样不好!再说你比我大许多,还是新莹的叔父,我怎么可能责罚你呢?嗯···往后你只就事论事,不可再说‘请我责罚’这样的话,可好?”
“好···诺!”邓属有些迟疑,看了一眼萧秀,然后回我道。
我肯定的点点头,继续对他说道:“既然那人尚需时日才能到,我们就耐心等等。等那人到长安后,他的安危,还请邓领卫派人暗中护卫一下。”
“诺!”邓属应道。
我看着邓属,心中很放心。随后我望向窗口,遥想起那个微胖的中年和尚,在心中感慨道:
风卷残云出万里,几经霜雨几沉沦。
长安遥望千思绪,谁料枯身可再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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