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做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听说她现在有点神志不清,很可怜。”
“那不是更应该还她一个公道?”
“瞧你说的,就像我已经制造了一起冤假错案似的,别忘了这还只是一个猜测!”
“打断一下两位,我是不是可……可以回去了?”那位房东跟我们走到门口后插忍不住嘴问。
“还不能,先跟我到派出所录一份口供!”
“怎么还这么麻烦呀?”他嘀咕了一句。
走到楼下,我便开始翻口袋找钥匙。
“我的车钥匙呢?”我装出焦急的样子,“刚才来的时候明明还在。”
“会不会掉在房间里面了?”我同学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得上去找找。”
我问房东拿了房间钥匙,让他在派出所等我。待他们走了几步,我便一口气冲上了二楼。
“出来吧!他们走了!”
床底下没有丝毫的响动。我感到不妙,急忙走过去将那床单掀开,哪里还有黄毛的踪影!我跑到露台往下看,在旁边哪条排水管上有几处血迹。
“这个兔崽子!”
我急冲冲又跑下去,在周围搜查了一遍,没找到他,他的血迹在某处消失了。我一边骂自己过于大意,一边却又感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受伤了,是不是出现了内讧?再坚固的堡垒,只要内部出现了裂痕,那它已经开始走上了被瓦解的路。
我垂头丧气回到派出所的时候,那个房东已经做完笔录,等着我将钥匙给他送回来。
“怎么找那么久?”我同学问。
“出现了点小意外,我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床单下有一处血迹,刚才没留意到。”
“血迹?我的天!”刚走到门口的房东马上回过头来,“那里该不会是发生了凶杀案吧?”
“到底什么情况?”我同学也在瞪着我看。
“没看到什么可疑之处,大概是几天前留下的。我只是想给房东提个醒,别到时收拾屋子时大惊小怪。”
“既然你说没什么事,那我就放心了。”房东松了口气。
“以后出租房子要带眼识人!”我同学立马又警告了他一遍。
“绝对接受了教训!绝对接受了教训!”他连连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看了看看时间。
“记得如果有情况要这个。”他将手放到耳边对我作了一个打电话状。
“嗯!”
离开后我满脑子都是黄毛小鬼那双惊恐的眼睛。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烟头明不是才出车祸意外死亡么?他怎么也一下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总不能这么巧合吧?
和这些困扰相比,在另一个让我感到压抑的问题上我却是有种小豁然开朗的感觉。是的,我以后可以心无旁骛,光明正大地去追踪这个案子了,不用再担心别人说三道四,将我当作精神不正常。因为那个人贩子落网,两个同一天出生的小孩获救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现在我正赶去看门老头的家。差不多一个小时,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我见到了他。他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直挺挺躺在床上,面容尽露惊骇之色,两唇哆嗦颤动,似在诉说什么,但又听不到声音。他来到他身边,他无动于衷,像是根本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
“他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他老婆伤心难过地解释。
“他这种情况一般会持续多长时间?”
“以前他发作过一两天就好了,但照这次的情形看很难判断他什么时候会好。”
“他经常会这样吗?”
“没有,他上一次发疯是一年前的事了。”
“这次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
“大约半个月前,半夜他经常醒来,说有个婴儿的鬼魂缠住他。而前几个晚上他又说有人要杀他,拿割草机锯他的脖子。”
“他没说这个人是谁?”
“这都是他的疯言疯语,他幻想出来的。”
“哦,那他有和你说过医院的事吗?”
“哪天又有哪个病人死了,他最爱说这些。”
“关于在月初死去的那个婴儿,他是怎么看的?”
“喔……这个婴儿,我记得他好像说过那不是医院的错,也不是那个护士的错。我问为什么,他就不愿开口了。然后接下来他就开始谈那个婴儿的鬼魂缠住他了。”
“他在医院有没有聊得来的朋友?”
“医院一个搞清洁的和他挺合得来的,上午还过来看了他。”
“他叫什么名字?”
“听说因为他性格沉默寡言,大家都叫他木讷辉。”她回答我,然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该出门给老头买药了,他以前每次发作都吃的。”
“嗯,我过两天再来看他,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谢谢!”
从老头家出来,太阳已经西下。前面的大路上,一只黑色的土狗正迎着夕阳的方向孤独蹒跚地走着,路的两旁是一大片枯萎的野百合。在驾车回去的路上,我脑中不时出现那只黑狗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它让我想起了老叶。</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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