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嫣知道:“父亲一生清贫,我也不知这么精致的脂粉奁是来自何处,我又自幼丧母,只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个脂粉奁几次了。”
“当时年幼好动,父亲却不许我过多触碰。每每只是对我说,待我长发及腰时,在看不迟。原想将这梳妆盒作为嫁妆之一,但从来不曾想过,这里面会有什么秘密。”
费一流看着这梳妆盒出神:“这满盒的脂粉,书信莫非嵌在镜底?”
杨嫣知看着梳妆盒沉吟片刻,轻柔的对费一流说道:“一流,借你的腰刀一用。”
费一流一愣,心想嫣知自幼与父相依为命,如今杨涟惨死狱中,不会想不开吧?他心想:自己如若昨晚执意救走杨涟,就不会有昨天夜里发生的惨案了。自己已经因为优柔寡断而导致了杨大人未能躲过一劫,说什么再也不能任由嫣知,看着其离开了。
杨嫣知见费一流许久不曾说话,才发觉费一流走神,她似乎看出了费一流的心事,轻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会轻易寻死,我不是那样不顾及其他好友感受的人。父亲的冤屈还没有得到平反,我还有很多路要走。你放心,来,我们用刀把这个盒子底部打开。”
费一流这才知道自己多虑,缓慢从身上解下,慌忙中不慎拽坏了衣带。费一流双手将腰刀递到杨嫣知手上,试探着问:“这个盒子应该挺贵的吧?就这么劈开了?”
杨嫣知道:“金银财物,本来就非身上之物。况且父亲的遗命在此,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却说杨嫣知将这梳妆盒底部小心翼翼劈开,里面果然嵌有一封书信。原来这梳妆盒本是杨涟上书前送给杨嫣知,当时直道是提前给件嫁妆,却不知其中自有玄机。
书信蜡封完好,信封的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繁体字:
“杨嫣知亲启”。
费一流也曾听人讲过“亲启”的含义,所谓“亲启”,直译为“请收信人亲手打开信封”,是说除了收信人之外的所有人请勿打开该信函阅读,另外也请收信人不要张扬信中所写的内容。
费一流下意识地避到一旁,刚想坐下,心想:怎么父亲给女儿留信,却用语如此庄重,这背后是怎样的用意?就在这时,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爷……公公来了!”
费一流只听到“公公”两个字,他对上气不接下气的家丁说:“你慢点说,什么公公来了?”
家丁道:“老爷,公公已经到门口了。您快去迎接吧”
“怎么是个人就要我去迎接啊?这都是谁啊?我不也是四品京官、堂堂右佥都御史吗?怎么来个官就能比我大?这个什么公公,又是个几品官啊?”
杨嫣知轻拉费一流的衣袖:“一流,快去吧,这位公公是皇上跟前的黄门,这次来,八成是皇上有什么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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