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疑惑道:“我父亲半年前便过世了,如何相助夫君?”
朱克臧神秘一笑,说道:“岳父临终前留了一样物什给我。”
“什么?”婉儿好奇问道:“我都不知道,父亲真是偏心。”
“母亲,吃过饭后,便遣人去找陈梦纬陈绳武,就说婉儿绝食,请他们来劝。”
时间不多了,等到冯锡范一党稳定局势,将自己手里的这点力量都架空,便再无回天之力。幸好这具躯壳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甚至更强壮。
傍晚时分,陈家兄弟到了,他们匆匆和陈昭娘打了个照面便赶去了婉儿的厢房。小厮来报,陈梦婉数日粒米不进,眼看就不行了。
陈梦纬毕竟是亲哥哥,更加心急,三步化作两步冲了进来,将陈梦婉的身子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哭道:“三妹,吃饭啊,爹爹去了,梦球投了鞑子,我就你一个亲人。再说你总得给世子留个后啊。”
陈绳武此时才进来,见状赶紧拦住陈梦纬道:“妹妹本来身子就虚弱,还怀着身孕,你这么大力,小心伤了她。”
陈梦纬这才放开陈梦婉,半年来噩耗连连,先是七府连败,二岛亦丧,精锐尽失,接着父亲去世,先王去世,世子被谋杀,件件桩桩皆令人焦头烂额,让陈梦纬这铁打的汉子也精神萎靡,深感前路茫茫。
陈绳武毕竟年长一些,且是陈永华亲自栽培,为人持重的多,他叹了口气,坐下道:“梦纬说的没错,你身上毕竟还有世子的骨肉,为了他,妹妹也该保重自己。”
陈梦婉惨然笑道:“若是寻常世道,为了亡夫血脉自该保留残躯,但此是变幻之时,纵然我生下这可怜的孩儿,哥哥以为那些虎狼之徒能容得下他吗?最后也是难逃一死。”
陈梦纬青筋暴起,愤愤道:“父亲侍奉两代延平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国姓爷引为谋主,又是先王之师,于民亦有大功,百姓爱戴赞不绝口,何人,如此大胆,敢杀陈参军之女?”
陈绳武冷笑道:“叔父的功劳,却也是先王的忌讳所在。先王从思明归来后,将叔父的军权交于刘国轩,何也?叔父在东宁人望颇高,掌文教,百官半数为其提拔,掌政事,税赋商贸皆出其手,又掌军权,如此,日后东宁之主是叔父还是世子?”
陈梦纬叫道:“大哥这是什么话,我父亲难道会对世子不忠?世子聪慧正直,被称为东宁贤主,父亲也甚为喜欢,又是岳父老泰山,辅佐起来只会比旁人更尽心尽力,哪里会有那些僭主的念头。”
陈绳武指了指陈梦纬,啧啧道:“君王之心又岂是你能体会的,恐怕先王那时想到的是杨坚。刘国轩就不同了,在军队虽有些人望,其他却插不进手,对世子毫无威胁,如此,世子的位置才能坐的稳当。可先王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的亲兄弟如此凶残,又如此鼠目寸光不顾全局,大敌当前先起内乱。可怜世子......”陈绳武叹了口气,“世子一去,东宁怕是挺不过两三年了。近日里,逃虏的官军越发多起来,我大明最后一片净土也要......也要沦陷。”
陈梦纬道:“若是这里留不住,我便去吕宋岛为海贼,誓不与鞑清共地。”
陈绳武笑道:“那为兄就和你一起落草为寇,剃发易服,亏鞑子想得出来,怎么不让我们光着屁股满街走呢,这等羞辱,男儿岂能忍受。”说完后,他才记起陈梦婉也在,有些不好意思,又劝道:“妹妹,如今冯锡范刘国轩大权独揽,狭天子以令诸侯。我等虽不满,可又能怎么办呢,世子已殡,三公子年幼,只能听命于二公子,哦,现在是王爷了。这兵部主事的差事,冯锡范早就看的眼红,不如我去找他说道说道,用官位来换你母子一条生路。”
“陈主事糊涂!”屏风后走出来一人,惊的陈氏兄弟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连后退数步,双双跌倒于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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