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帝正在臻阳殿里不休不眠……
苏禾被送回京后得帝正特许下葬乱坟岗,韩斐则在服毒自尽后被秘密扔到山沟里任野狼土狗食用,而在苏禾棺材里发现的韩斐尸体上还能看见被咬食的痕迹,显然是有人在韩斐尸体被抛入山沟后不久就将韩斐下葬到了苏禾的坟里。
得知苏禾的棺椁里是韩斐后,帝正的第一句话便是:“秦宋下狱!”而之后,公子苏、公子异和公子志三人已经在殿外站了一大早上了,他们得知了帝正不眠不休的消息后立刻赶来了,可是帝正不愿意见他们。
“大哥,苏禾韩斐的事情,你怎么看?”公子异的腿伤已经好来差不多,前段时间还在协助秦宋办案,骤然间秦宋下狱,公子异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但莫名害怕起来,他希望从自己哥哥那里得到看法和建议。
“异弟还有志弟,你们两个从今天过后,呆在自己的宫里,除了日常走动请安外,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公子苏说道,“现在的局面,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为什么?”公子志毕竟年幼,他盯着公子苏,问道,“大哥,最近的事情都诡异得过分了,很多消息也封锁了,我们一知半解的,真的是迷糊了。”
“听话,一切的风暴都由大哥给你们挡着,你们千万不要多事。”
公子异不能完全明白公子苏的话,但是感受出了事态的严重性,朝还想问话的公子志说道:“别问了,听大哥的。”
正说着,邹贵妃和林妃拉着小青绫来了。
“还是姨娘们有办法。”公子苏拍拍额头,“我怎么忘了我家小祖宗了……”
“哥哥。”小青绫冲到公子苏怀里,被举得高高的。小青绫眨巴着那双可以洗涤一切烦恼的眼睛,朝公子苏说道:“听姨娘们说君父不肯休息,青绫这才来的。”
“好了,你进去吧,想办法让君父休息,明白么?”
“恩!”
小姑娘可不管臻阳殿的侍卫,像一只精灵,蹦蹦跳跳地就进去了。侍卫们可不敢拦这个小祖宗,要是小青绫哭起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舆高正忧愁着,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小公主,立刻笑了,他不说话,招呼着小青绫快到帝正身边去。
帝正专心的读着舆高汇总的资料,等到一个小脑袋凑到自己身边才注意到,一见到是自己的小女儿,帝正本愤怒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他放下竹简,惊奇地问:“小祖宗,你怎么来了?”
小青绫嘟着嘴,闷闷不乐地样子,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君父你都好久没有来陪我了,马上就是小青绫十一岁生日了,你都不爱小青绫了。”
帝正是个不爱表达感情的人,但是对于这个女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忙心疼地说道:“怎么会?君父早早就让内侍长给你准备礼物了。”
“哼,我不信。”小姑娘委屈巴巴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来陪我?母后去世了,姐姐也不在,都没有人给我讲睡前故事了。”
“不是有姨娘们么?”
“不嘛,我要君父你给我讲。”说着,小姑娘啜泣了起来。
帝正没法子了,便说道:“好好,那今晚我就来陪你。”
“不嘛,小青绫昨晚没睡好,现在要午休,君父你可以陪我睡个午觉么?”眨巴着大眼睛,小公主一下子征服了帝正。
帝正明白是自己的妃子和儿子的主意,看着自己的爱女,他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说道:“好好,我们马上就去,好不好?”
“嗯嗯。”小青绫眼角的泪止住了。
帝正抱起小青绫,朝舆高说道:“好了,寡人得去休息了。”舆高连忙过来服侍,帝正走着走着停了下来,说道:“舆高啊……”
“在。”
帝正显出一脸可怕的神色,语气却过于平和,他下旨道:“令天心王会审秦宋;同时,限制公子异、丞相李施、卫尉蒙阴、治粟内史周牧和御林军将军秦骠的自由,不得出宫出府更不得理政,宫廷护卫让张涵副将代理,一应政务由老臣卫拯会同九卿协助天心王处理。”
舆高呆住了,以为自己听茬了,问:“陛下,你说什么……”
“没听清么?”帝正一个眼神如刀般刺向舆高。
舆高被吓得跪在地上,慌忙请罪。
帝正脸色立刻缓和,补充道:“还有啊……给朕盯好秦战,随时来报。”
“臣,遵命。”
帝正说完,抱着小青绫,笑嘻嘻地朝后宫走去,边走边说:“走咯,我们去休息了,让这些人自己热闹去!”
公子苏接到旨意后,并没有惊讶,他想到了。
邹贵妃显然不能理解自己儿子被禁足的原因,本打算质问舆高,公子异阻止了,低声说道:“非常时期,一切听大哥的。”林妃一个单纯的女人,她对目前的形势毫无了解,本想询问,可是公子志摇摇头,拉着林妃回宫去了。
孔良在宫外等着公子苏。公子苏一出来,孔良便迎了上去,正要说话,公子苏让他别说,直接领着孔良到了廷尉府。公子苏让孔良立刻派人将圣旨所言之人全数卸职软禁在府,自己则朝着廷尉府大牢去了。
坐在廷尉府大牢里,秦宋别有一番心境,以前的他都是在这里看犯人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自己变成了阶下囚。在秦宋得知了苏禾棺椁中葬的是韩斐后,她便知道自己已经难逃被帝正怀疑的命运了。
“廷尉,得罪了。”公子苏让人打开牢门,进到牢房里朝秦宋施礼道歉。
秦宋立刻朝公子苏回礼,跪下说道:“臣是待罪之人,天心王万不可越矩,不然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把柄。”
两人坐下,天心王问道:“老廷尉如何看待此事?”
“处心积虑,设计良久。”说出这八个字,秦宋指着墙上他写的思路,说道,“苏禾之死,韩斐之死,两死却只有一尸,廷尉府全权负责此事,纵然不是臣所为,臣也是失职之罪。”
公子苏说道:“苏禾下葬是绝密,只有库存的绝密存档里才有记录,除了廷尉你,还有谁知道这个绝密档案所在?”
要知道,廷尉府对待特殊犯人,有一套绝密流程,在送出真正的尸体时同时送出几具棺椁,下葬时间、埋葬地点等等每一个环节负责的人都不一样,且负责该环节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埋葬的是不是要犯。只有廷尉知晓全盘情况,廷尉在完成任务后,会将情况汇总到档案里再报于帝正,之后再封档密存,而密档室的钥匙只有廷尉有。
秦宋摇摇头:“天心王,陛下那里,不必为臣说情了。如此大案,臣做刑名几十年,都想不透。如果不是臣,就意味着所有环节都出错了,可那不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环节我们都有专人监视。除非真有神人,不然我实在想不到苏禾的下葬地点是如何暴露的……难道,苏禾真的没死?”说到这里,秦宋都觉得好笑。
天心王不能相信,他说道:“苏禾被一箭封喉,异儿和你都看见了,廷尉你验过尸体,苏禾送回天心城的时候我也看过一眼,尸体都臭了,怎么可能没死?”
秦宋说道:“这时候,如果白发老人在,就好了。”
“你是说异术?”天心王有些迟疑了,“有这样的异术么?”
“臣不知,但此事,诡异非常,臣无力辩解。”
天心王起身,道:“廷尉放心,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天心城的数个要员都被禁足,整个天心城已经处在乌云笼罩之中了。
蒙阴在被禁足前,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天心城戒严,监视季庄等遗族府邸。
李施和李辛收到旨意前尚在议事,便得知了自己都禁足的消息后,李施倒是很平静。
屏退众人后,李辛有些坐不住,李施让他冷静点,禁足不代表什么,然后问:“你没有牵扯进李太医和韩斐的事情里面吧?”
李辛一副难受的表情:“爹,你都不信我么?我真的没有。”
李施点点头:“那就好,那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之前拉拢公子异的那件事了。前几天那封信,竟然威胁我随时待命,不然就把我们和严石去拉拢公子异的事情告诉陛下。要是陛下知道了,拉拢公子异倒是小事情,一旦陛下认定我们和严石有关系,这样李太医和白发的事情我们就脱不了干系。”
“父亲,这件事怎么会泄露出去?”
“当然是严石……”李施很是不快,说,“看起来赤月国涉入天心城的乱局很深啊,不过从那封信来看,他们只是想束缚住我们的手脚,可到底他们之后要做什么,老夫猜不透啊。”
“父亲……儿突然觉得,是不是苏禾真的没有死啊?”李辛有些拿不准了,“如果是苏禾布的局,一切谜局似乎都能理解了。”
“这个天下鬼才真的还活着么?”李施竟然也有些许狐疑了。
周釉还在整理对孔良的监视资料,周廉便火急火燎地赶来说周牧被禁足了。周釉一开始很吃惊但随即问了详情后,觉得奇怪,因为秦骠既然也被禁足,那为何自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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