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在听到天下之陆外来之人的时候就已经议论纷纷，柳策是提高了音量才说完话。帝正咳了咳，让大家安静，然后问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众人都面面相觑，显然大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天下之陆是隔绝的大陆，从来没有人出去过，甚至说到达天涯剑山，在场之中，也就白发老人去到过稍微边缘的地区，为此这位老人还损失了两条腿。

李施先说话了：“陛下，臣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有诈啊？先不说天涯剑山是怎么被翻过的，这西面大片的毒沼也没有人可以通过啊。”柳策听了在一边补充说道：“据说有人看见他涉着毒沼出来，还跨越了无底深渊，整个人毫发无损。”

“这……”李施很是不信，“这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神……”柳策凝视着李施，接着李施的话说：“所以，奴族的人才会趋之若鹜奉他为神明啊……”李施无话可说，陷入沉默中。

秦宋朝白发问道：“老先生，你怎么看？”白发似乎有些出神，久久，他抬头朝柳策问道：“七王子你刚刚说，他会妖术，能再具体说说么？”

“是这样，据传，这个妖人能够施展类似异术或者道术的法术，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并不是残躯之人，同时他的术能够伤人甚至杀人。”

白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后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他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大家都看着他，可白发似乎并没有在意在场的人，白衣在一边戳了戳白发，白发这才抬头，朝帝正说道：“陛下，此种事情我也闻所未闻，容我想想先。”

“那诸位对此事还有什么看法么？”帝正似乎不太在意那个外来人，他的思维早就想到了另一层面去，便朝李施的儿子李辛问道，“李辛，你有什么看法？朕指的是对于西北，对于奴族……”

李辛明白帝正的意思，回答：“臣刚刚就在想这件事，蒙悌将军说要陛下决定的事情怕也是这个——要是奴族真的内乱了，我们或可趁机收复百年前就被占领的大河上游平原，即阴蒙山一带。”

“正合朕意。”帝正很是高兴，朝舆高说道，“下旨蒙悌，让他备战，准备收复大河上游。”

帝正的欣喜与白发的凝重成为了廷议的鲜明对比，大臣们似乎更多是一种奇妙的心情，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安。周牧同秦宋一同出的宫，周牧问秦宋：“廷尉，你觉得这件事是福是祸？”

秦宋摇摇头：“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天下之外，现在突然来一个人说‘我来自你们这天下之陆的外面’，还显得那么真实，我反而觉得有点迷糊了。”

周牧同意秦宋的观点：“我也是，可要是这外来人真的是天下之陆外面来的，那……他来干嘛的？告诉我们如何出去天涯剑山？还是其他……”

“天知道。”

夜色渐深。

白发看着白衣睡下，让两个下人抬着自己去找了舆高。

“老先生这么有什么事啊？”

“内侍长，我交给你的异术你已经学会了，这是药，要是陛下再犯病，你知道怎么处理吧？”

“知道。”舆高接过药有些不解，“先生你这是……”

“陛下还没休息吧？”

“嗯，还在殿内。”

“带我进去吧。”

见到帝正，白发将自己的思考告诉了帝正：“陛下，我还是不放心今天七王子所说的那个外来之人，着实离奇。草民想先回一趟异术师的圣地——蓬莱殿，找那群老家伙商议一下。”帝正犹豫了一下，问：“那寡人的病？”

“这个陛下请放心，内侍长已经学会了应急之术，臣会在去了蓬莱殿查明原因后，在开春立刻赶往赤月国出海为陛下寻找治病良药。”

“好，那老先生保重，届时只消去海柱军大营找公子里将军即可。”

白发点点头，拱手说道：“还有一事，希望陛下帮我照看好白衣。”

“怎么，先生不带自己孙子？”

“蓬莱殿只有异术师能去。”

“这样啊，那老先生放心吧。”

“谢陛下，”白发正要走，又想起一事，回头说道，“陛下，如果我这孙儿似乎有些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吧……”

帝正明白，看来这白发也知道了白衣的心思——公子猛给帝正说过白衣希望去迷雾森林的事情，那时候帝正出于安全考虑没有答应。现在听白发这么，帝正便点点头。

白衣辞别，施了异术，腾空而去了。

帝正让所有人都退下，且五十步之内不许有人。舆高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退下了。

帝正沉吟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却不能跟外人分享，只听得他嘴里喃喃地说着：“南方异兽？西方外来人？诡异啊……是寡人想多了么？还是说……嗯……难道？”

帝正一个闪念，有些后怕起来，只见他默念着什么咒语，突然，殿内地面的阴影里浮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看不清脸，鬼魅一般。帝正朝那个鬼影般的人命令道：“传令帝影军，蛰伏原处，随时待命；另，告知公子迁，注意西北。”

“是，族长。”面具鬼影说完，身体便陷入地面的影子里，不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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