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很是刺骨,天心城的街道上都热气腾腾的。一个戴着斗笠的剑士买了点热乎乎的食物,转头朝巷子里走去。
天心城某个角落,一处僻静的院子里,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正在给自己养的小猫喂食,开心极了。有人敲门,小姑娘高兴地去开门,一个高大的人出现在小女孩面前,她高兴地叫道:“荆可叔叔!”
“冰儿,有没有想我呀?”
“想呢。大叔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呀?”
“大叔忙嘛,现在有空不就来看你了么?”荆可抱起小姑娘,朝屋里走,然后问道,“你父母呢?”
“他们好像和其他叔叔阿姨去二伯家了,最近他们经常去那里,把冰儿一个人留在这里,我都只有跟猫猫玩。”
“是么?那现在大叔陪你玩吧,等他们回来。”说着,荆可拿出吃的,领着高兴的小姑娘进屋去了。
夜色很晚了,屋外的寒风刮得很猛烈,冰儿的父母还没有回来,荆可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快要午夜了,荆可听见远处有动静,作为剑客,他的感觉很是灵敏,立刻跑到院子里,仔细一听,不远处有很多人忙乱的脚步声,而还有一个轻而杂的脚步声在靠近,荆可立刻拔剑。
门开了,一个男子捂着伤口进了屋,荆可见了,收起剑,立刻上前,问道:“老六,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荆可,魏六顿时安心一笑:“苍天有眼啊!”说着,魏六用血手握住荆可道:“荆可大哥,我们不知道被谁出卖了,议事的时候突然冲进来帝正的鹰犬,我是在其他人的掩护下逃出来的,魏语哥估计不是被杀就是被抓,我这伤也挺不住了。荆可大哥,冰儿交给你了!在那些走狗赶到这里之前,你快带她走,求你了,这是魏语哥唯一的孩子。”
荆可正要说话,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魏六一把推开荆可,叫道:“拜托了。”说完,他出了门,引开了官府的士兵。
荆可立刻进屋,叫醒睡着的魏冰,说道:“冰儿,不要说话,跟我走。”魏冰茫然,不知所措。荆可为防万一,塞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在魏冰口中,一把扛起小女孩,跃上屋顶。荆可观察了一下局势,却看见不远处魏六被杀的情形。
荆可肩上的魏冰挣扎着,显然她看见魏六临死的惨状,女孩被吓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似乎在叫着什么,可是白布堵着嘴,听不清。荆可捂住魏冰的眼睛,朝剑士坊去了。
秦宋放出了消息:水泽国工梁告密,魏氏族人打算在新年大典闹事,朝廷派兵抓捕,主谋魏语拒捕被杀。顿时暗处的五国遗族开始分裂,极短时间内,以前一些已经合力的遗族们产生了分歧,对于一些计划好的破坏行动只能放弃,他们害怕自己再被内部人出卖,于是都潜伏到暗处去了。
秦宋的离间之策帮助帝正有效解决了在朝的五国遗族合力的问题。待帝正怒气消散,这个阴晴不定的帝正很快下令嘉奖秦宋,还夸奖秦宋胆大敢做事,是未来的宰辅之才。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秦宋家门前顿时门庭若市。相反的是,丞相家冷清了不少。丞相李施在私宅里喂着鱼,天寒地冻的,鱼也不爱出来争食了。李施叹叹气,看着水面发呆。
“叱咤风云的李丞相为何这般丧气啊?”
李施回头一看,是赤月国内阁首辅严霜之子严石,这个中年人笑着,走过来,说道:“丞相,家父托我向你问好。”
“严石?哦……你是今年进京朝贡的人啊。”
“没法啊,我们的国王身体不好,就两个儿子,都忙着应付边境的兵事或朝堂的政务,实在离不开,我父亲又老迈了,就只剩下我来了。”
“看你这样,你一来天心城就来找我了?”
“当然,我父亲说,影臻帝国内只要丞相你愿意,没有做不成的事情,我还不得来巴结巴结啊。”
“别奉承我了,现在我这里是无人问津了。”
“小侄听说了,廷尉那里热闹得不行,”严石坐在一边,说道,“不过小侄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呀……不会说话,我还没死呢。”
“瞧我这嘴。不过丞相你知道的,我们四大属国都不喜欢廷尉,所以我们还是支持你的,陛下肯定会考虑这些的因素。”严石凑到李施耳边,轻声说,“而且我们也不希望他儿子以后也成为丞相,所以丞相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四大属国都会帮你的。”
李施看着严石,很是生气:“你什么意思?挑拨大臣关系?”
“没什么意思,”严石很惊恐,“只是我们都不喜欢秦宋罢了。”
李施明白严石的心思:秦宋提出的“属国制策”让四大属国都觉得很憋屈,失去兵权的国度虽然存在却是个傀儡。不过李施不明白的是严石这么来跟自己说这些是要干嘛。严石看了看李施的表情,笑笑:“丞相,我们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为您抱不平罢了。”
李施的心里很挣扎,显然帝正的话影响了李施的心境,他开始在意秦宋家这个潜在的敌手了。他沉吟了,直直地看着水面。
剑士坊里,张基拿着一块烤番薯走到院里,看着坐在走廊边的魏冰,有些吞吐地说道:“妹妹,你饿么?”魏冰的泪已经干了,泪痕清晰可见,小女孩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少年,摇摇头。
张基鼓起勇气走近这个女孩,坐在她身边,将番薯递给她,说道:“吃点吧,一天没进食了。”
魏冰似乎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摇头。张基坐在她身边,看着天空,说道:“你爹爹他们走了,但心里都是挂念你的,他们要是看到你这样,能安心么?”魏冰没有说话,张基稍微坐近了点,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魏冰:“擦擦吧,如果没有力气活着,你又该如何告慰你的父母呢?”
魏冰没有反应,张基只得把手帕放在一边,然后用烤番薯压住手帕,起身了。这个少年走开的时候停下了下来,回头朝小女孩又说了一句:“吃饱了好好活着才能报仇。”
魏冰被这句话触动了,这个少女的心中被种下了一颗种子,她的眼神有了变化,不再有那种清澈单纯,更多是愤怒与悲哀。伸出手,拿起番薯,魏冰进食了……
白衣在帝宫里着实无聊,他一心想要练剑术,可是没有人教他,加上公子志也出去办事了,白衣一天到晚就只能在住的地方呆着。白发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委托秦骠给白衣找了一个剑术老师,白衣这下高兴得都快跳到屋顶了。
大树下,落叶上,少年舞动着木剑,灵性、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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