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不上我们家那个小祖宗啊,”流彩捂嘴笑笑,“等她不闹腾,大娘还说要让青绫把她画的画给你看看呢!”
“那小魔头还画画了?”
流彩使劲地点头,说:“对啊,在大娘睡觉时,小青绫在栖居画的,你看了保证开心。”帝正听了,很高兴,正说要去看看,舆高进来了,禀告道:“陛下,公子志求见。”帝正眼睛一放光,立刻招招手示意舆高让自己的小儿子进来。少年不过十三岁,一身黑偏紫的深色服饰,腰间玉带佩戴短剑,腰带上点缀着玛瑙,显得华贵而威严。
“君父,”公子志一抬头,见流彩也在,忙请安,“姐姐。”
“到了么?”帝正显得有些急迫。公子志回答:“嗯,休息一宿,儿臣便立刻领他们进宫,此刻两人已经在殿外了。”
“好,”帝正坐直了,说道,“那你和流彩都退下吧,去找找你母亲,她好久没见到你了。”
“是。”
流彩走到公子志身边,轻声问道:“谁来啦?”
“白发老人。”
流彩一惊,两人走到殿前,刚好碰见要进去的白发老人,流彩连忙施礼,老人也回礼道:“公主,九年不见了。”
“老先生安好?”
“托公主的福,安好。”
舆高示意老人快点进去。白发点点头,然后朝流彩说道:“麻烦二位照顾一下我这殿外的孙子,他不通礼数,我怕他惹祸。”
“好。”
舆高亲自背着白发进入殿里,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也到了殿门口看着。白发老人见到衰老的帝王,心中生出一股悲凉,他施礼毕,感慨道:“陛下,九年了,你老了……”帝正高兴而无奈:“可不是嘛,九年了,老哥哥,你也老了。”白发坐好后,帝正长时间凝视着白发的脸,忍不住叹口气,说道:“沧海桑田啊。”
白发施用异术,让身体轻轻飘浮起来,到了殿中央,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拱手呈着,说:“这便是九年前陛下给老朽的任务,除了东方海洋还不够详细外,天下之陆的山川地势我都画在这卷羊皮上了。”
“这么小?”那张羊皮铺开还没有帝正脚下的垫子大,帝正好奇,起身走过去,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发将羊皮铺开,放到地上,然后咬咬自己的手指,出血了,他把自己的一滴血滴在那卷羊皮上,只见那羊皮发出清幽的光芒,瞬间,天下之陆的山川形貌从羊皮上跃出,浮现在空中,一切仿若真实。白发解释道:“这卷羊皮是天下之陆地形的缩略,我特意用异术绘制,让它可以成为这样真实的立体图。”
帝正观察着眼前的浮在空中立体的地图,然后伸手去触摸了一下那些山川,竟然有一丝丝的真实感!“这份真实感是为什么?”帝正好奇地问。白发解释道:“比如画山时,我会取一点那座山的泥土,画河流时,我会取一滴那河流中的水,所以陛下在触碰着立体的地图时,才会有真实的感觉。”
“原来如此。”帝正忍不住赞叹,“你简直就是神笔啊!先生,幸苦你了!”
“陛下哪里的话,为臣子,为子民,我只是为国为陛下尽绵薄之力而已。”白发说道,“这份地图以后若要启动或收起,陛下只消念一句咒语即可,咒语在地图的角上。”
帝正看见咒语,心里默念了一下,浮空的立体山河写实图消失了,羊皮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帝正再次感叹了一下:“不可思议。”说着,帝正收起了地图,说道:“虽然东方海洋还不够详尽,但是也足够了。”
“本来再一年我就可以出海以完成东方海洋地图的绘制,可是不知陛下为何要急于召见我?”白发在西北小掖城收到了帝正的信后心中一直不解。这位帝王忧心忡忡地看着老人说道:“先生,实不相瞒,寡人找你回来,是想你为朕治病。”
“陛下气色不错,何来疾病?”
“心和头。”帝正摸摸自己的胸膛,“心这里时而发作,痛苦难忍,发病的时候寡人都感觉自己将要死去一般,而一旦发病,寡人的意识就会变得模糊,头痛不可当,如要炸裂一般。”
白发愣了愣,立刻说道:“容我把脉。”把脉的时候,白发询问着帝正病情的细节。原来早在两三年前帝正就会觉得心痛,那时候太医署的名医李太医为帝正调治后就好了些,可是最近一年半来,病情反复了,一旦犯病,李太医也束手无策,大半天帝正才能清醒过来。为了避免引发外界不安,这宫里除了舆高和李太医就只有帝后知道帝正的真实病情。
白发明白了为何帝正屏退了所有人,他琢磨着连医家圣手李太医都瞧不出端倪那想必一般的办法是瞧不出帝正的病因的。这位老人愁眉不展地沉吟着,久久他终于想到了办法,白发用异术抹过自己的眼睛,再凝视着帝正的胸膛和头颅,似乎他能透视进人的身体,不久他发现了异样,连忙说道:“陛下,你这个病少时就有,对否?”
帝正愣了愣,回忆了一番:“少壮时,偶尔心会疼一下,我以为只是自己太疲倦操劳所致,也是这个病么?”
白发听了扼腕叹气:“唉!陛下不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啊,现在陛下老去,这病要治疗难度就极大了。”帝正一听这话反而有一丝欣喜,问:“难度大?这话的意思是,先生你还有治疗的办法?”白发点头,帝正很是高兴,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夫李太医可都无可奈何的病竟然还能医治,帝正可是喜出望外:“什么办法?”
白发正要回答时,等待在殿门口的舆高急急跑进殿,慌慌张张地禀告道:“陛……陛……陛下!”
“何事如此惊慌?”帝正斥责道,“没个样子。”舆高缓过神来,说:“秦骠将军有要事求见!”帝正稍微有些不高兴,一个宫廷卫队的将军这么没规矩,帝正忍着不悦,问:“何事啊?”
“苏……苏禾,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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