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快撤!”黄捕头敏锐地看见了远处的那只奔跑而来的老虎。“老……老虎!”众人慌了。“看来是听见刚刚我们的声音了,你们这群蠢货。”黄捕头看了看那老虎,凶猛无比,立刻说道,“你们四个先走,我来拖住它!”
“可是……”少年有点放心不下他的哥哥。
“快跑!给我滚!”
一个捕快抱起少年捕快,四人在黄捕头的掩护下快速撤离。黄捕头拦住老虎的路,拔出腰间的刀,和老虎互相对视着。老虎呼啸着,怒吼着,试图吓破黄捕头的胆。黄捕头一向胆识过人,他观察着老虎的动作,他知道,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就是老虎扑向他的瞬间能躲开并击伤老虎,不然以他力量,一旦受伤,必死无疑。
老虎也观察着自己眼前的敌人,见到敌人没有退让,它走动了两步,突然起势,扑向黄捕头。勉强做出反应的黄捕头没能完全避开,但是也下意识侧躲并提刀砍向老虎!人被撞飞了,等黄捕头翻身起来,胸口流着血,被老虎抓伤的,而他的右手虎口也被震裂,刀在刚刚脱手了。幸运的是,刚刚那一刀确确实实砍在了老虎的身上,老虎也疼得嗷嗷叫。
趁那个工夫,黄捕头将身后别着的木棍拿了出来,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同时他环视着四周,打算走到一条逃跑的路径。眼疾的他看到了朝森林里跑一段路就有合适的大树,便机敏地绕着树跑,躲来躲去,老虎被干扰了视线,更加愤怒了。得亏目标距离不远,黄捕头很快抓住了他看中的那棵枝桠较多的大树,以矫健的身手爬了上去,看着老虎在树下无奈地转圈,黄捕头庆幸起来:“总算保住这条命了,接下来就等那群人叫人来吧。”
刚缓口气,坐在树杈上歇了一会儿,黄捕头看到老虎突然颤抖起来,畏畏缩缩地朝后退着,一瞬间,老虎撒腿就跑,一溜烟没影了。黄捕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射在自己前方,他吓坏了,自己可是在几米高的大树上啊,这个黑影太大了吧,他甚至都不敢朝后看着黑影的本体是什么,内心里只有一个闪念:“不妙!快跑!”
黄捕头不知道这个黑影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接近他的,他只知道得立刻跳下树逃走,可当他跳下去还在空中下落时,一只全是青毛的巨手便一把抓住了他!一瞬间,森林中除了群兽散去的声音,就只剩的黄捕头凄惨的哀嚎声……
在天心城的东北方向,官道直通北方的要隘上,有一处险峻的山岭,名叫虎羊山,这山分西北东南两块,相互对峙,西北如虎,东南如羊,两山之间有一条数丈宽的山道,曲折蜿蜒。虎羊山高处险峻,朝下则坡度变缓,官道两边的山高不过几丈,树林茂密,杂草丛生。官道长约六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这山口遏制了天心城北上大河的最快通道,为了便于扼守,人们在距离虎羊山山道出口不到三里的地势稍平的地方修筑了一座虎羊城。
“公子,要入虎羊山道了。”廷尉秦宋朝马车上的少年喊到。公子异掀开帘子,恭敬地说道:“秋意已浓,夜色渐晚,秦大人,等下就在这前面的虎羊城落脚吧。”
“好。”秦宋点点头,“我去后面看看犯人的情况。”
“嗯,辛苦廷尉了。”十七八岁的公子异彬彬有礼,英气夺人,他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山脉,然后拉上了车帘。
一百五十人的护卫队像一条蛇一般进入了曲折的虎羊山道。
秦宋策马到了队伍中间,看了看坐在囚车里的犯人,这个人是秦宋的老友,河洛郡的郡守苏禾。“关于你的同伙或者幕后之人,”秦宋凝视着那披头散发的犯人,“苏兄,你真的不打算说么?”
苏禾笑笑,有些不耐烦:“廷尉大人,你都问了一路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这么才智无双的人为何会干出那种傻事?”秦宋叹口气,板着脸道,“说出赃款,同伙以及指使你的人,一切还能挽回。”
“挽回什么?”苏禾笑笑。坐在囚车上,苏禾看着两侧的虎羊山,又看看秦宋那张阴沉的老脸,说:“景色如此之好,你总是板着脸,丑得很。”
秦宋无奈地摇摇头,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便勒马朝前去了。苏禾看了看地势,站了起来,活动一下,头伸出囚车上方,他抬头看看已经被秋意染红的山岭,说道:“到了么?”
前方弯道,苏禾看了看眼前的山与树,闭上了眼。突然,几支冷箭“嗖嗖嗖”地飞来,其中一只正好扎进了苏禾的咽喉。苏禾就那样,仰望着天空,死去了……
“有伏兵!”秦宋立刻反应过来,回头一看苏禾,情绪失控地喊道:“苏禾!”廷尉立刻策马过去,边跑边叫:“保护公子,保护人犯!”此刻,蝗虫般的箭雨持续袭来,秦宋手臂中箭,摔下马来。士兵们立刻护住秦宋。秦宋见囚车上苏禾已经咽气,立刻说道:“公子……快保护好公子……”
士兵们早早就护住了马车,车上的公子异大惊失色,立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有伏击!快藏到座位下面去。”
公子异刚打算躲避,谁知几支冷箭正好射进马车,其中一支射伤了他的右腿,虽然箭没有插进去,但是伤口还是有点深。公子异忍着疼,全身都缩进了座位下面去,他捂住自己的右小腿,愣是没有吭声。就在护卫队刚打算组织有效的反击时,持续了片刻的箭雨戛然而止。
秦宋捂着自己的右臂,躲在盾牌下面,听着山上伏兵撤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又稍微等待了一会儿,确定伏击已经停止后,他赶到了马车边上,着急地问道:“公子可好?”公子异忍痛爬出座位下面,掀开帘子,捂着小腿,看见秦宋也受伤了,关切地问道:“我没事。廷尉没事吧?“
“老夫还好,只是……”秦宋叹了口气,示意车队后方,“苏禾他……”公子异在士兵的搀扶下,朝后一看——囚车之上,苏禾早被一箭穿喉而亡。“可恶!”公子异怒不可遏,“谁干的!”
秦宋拿起手中的箭,说道:“箭上有标记,我认得,这是三津国王室徽章——神鹿图腾。”
公子异呆着,狠狠地拽紧了拳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下雨了,第一滴雨似乎是滴在苏禾的眼角一般,如泪。咽喉的一箭让这个曾经举世称奇的策士再也不能雄辩天下,戏谑山河了。而秦宋站在那囚车边,仰天长叹,任那秋雨打在他苍老的脸上,寒意入骨。
很快,秋雨为着肆虐这天下瓢泼而来。
天下之陆的故事开幕,欢迎交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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