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

“阿姨，谢谢你了，把饭给我吧，我来照顾她就可以。”

顾陌寒快步走到护工阿姨身边，说着，接过她手里的饭盒。

护工阿姨看看凌小筱，又看看顾陌寒，退了出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

时间，仿若静止。

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滞缓。

凌小筱躺在床上，清润的水眸直直注视着那边的男人。

男人脸上是惯常德清冷表情，薄唇微抿，看不出半点情绪，却刺得她眼睛生疼。

小脸撇向一边。

脚步声渐近，头顶有一片阴影洒下，是他站在了床侧，将她头顶的灯光遮挡住。

又是许久的沉默，男人终于开口。

嗓音暗哑，还夹携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字一顿地，仿佛都倾注了浓厚沉重的情感。

“小筱，你……怀孕了？”

凌小筱的头侧向另一方。抿着唇，面色紧绷，心里波澜起伏。

宽厚干燥的大掌从上方覆盖下来，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她刻意躲开。

像是赌气的孩子。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移开。

却是转向了她的小腹处。

凌小筱还想避，却被他另外一只大掌按住肩膀，沉声提醒。“别乱动。”

想起医生的嘱托，凌小筱紧绷着小脸，不敢再挣扎。

顾陌寒顺利把手探进薄被里，隔着一层病服，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方。

温温热热的，似乎还有隐隐的颤栗。

就好像……他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似的。

暖融踏实的感觉从顾陌寒的掌心穿过衣衫，直入凌小筱体内，她的眼眶里瞬间氤氲起一层雾气，酸涩的想哭。

明明他来之前都好好的，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可为何一见到他，甚至他明明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她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得到安抚般，鼻头酸的想掉泪。

“他，还好吗？”

他问得自然是肚子里的孩子。

轻柔地像羽毛般划过凌小筱的心头。

喉咙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饿了吗？”男人抽回手，看着终于不再刻意紧绷着脸的小丫头，柔声问道。

凌小筱生生憋回泪意，小嘴微鼓，不说话。

但咕咕叫的肚子却适时替她做了回答。

凌小筱：“……”

看着她微微发窘的小脸，顾陌寒自顾“嗯”了声，而后道：“知道了。”

她真的不想搭理他的，可是他却好似有问不完的话。

“医生说可以坐起来吗？”

他的大手去扶她的身子。

“这样应该不会动胎气吧？不然你先等一下，我再去问问。”

看着他突然像个老太太似的唠叨个没完，她的肚子也真的很饿，只好闷声道：“这样可以。”

看着顾陌寒要给自己喂饭，凌小筱阻止。

“我自己可以的。”

可他却将勺子已递到她嘴边。“乖，听话。”

肚子又是一顿狂叫，顾不得的她只要作罢。

半碗饭下去，她已经有了饱意。

“再吃点。”看着她摇头，他的眉宇微蹙。

“吃不下了。”

“再吃点，放心，我不嫌你胖。”

“……”

被逼着又吃了几口，顾陌寒看她确实吃不下，便放了碗筷，转而又去给她削水果。

这是把她当猪喂吗？

不得不说，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拿着银质水果刀的动作格外优雅。

“阿哲，没事吧？”

男人的手突而一顿。

“阿哲……到底生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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