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也都不不该去为别人的做选择。所以,你不用管他们。自己的选择,需要自己承担责任。”
“可是。唉。我还是先留下来跟大家在一起吧。我们陆军特种兵,向来是与战友同进退的。要不聂霄你先走吧?”扎西犹豫道。
“搞笑!我们海军陆战队也不搞个人主义!”
“行。你们都在这儿。那我这个教官也得跟着。要不你们提什么问,没人为你们解答了。”说着,柳倩坐到了王志刚身边。
“我去!怎么能都不走呢?爬得动的人肯定得先爬出去啊!要不谁去搬救兵啊!你们怎么想的!”王志刚一下坐不住了,脸红脖子粗地站了起来。
“要走一起走!”除了姚曦哽咽地回复了他,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队员们目力所及之处,已现明火,越发猛烈的浓烟,令队员们都先后咳嗽了起来。
“我去!太呛人了!走走走!豁出去了!好歹比呛死好受!咱们快爬出去吧!”王志刚本不愿众人受他所累,赶忙借机改变了态度。
随着王志刚态度的转变,其他人也不再坚持不肯攀岩。此时已是分秒必争之际,柳倩果断下令,让扎西,卢念萱;聂霄,姚曦分别成组,结绳先行。而剩下的三个男学员则跟她一组,按照葛正天、陈鹏、王志刚和她自己的顺序排序,结绳攀岩。
后有浓烟烈火催促,前有扎西,聂霄两位攀岩高手引路,队员们前十多米的攀爬进行得非常顺利。但很快,体能不济的问题便显现了出来。确切地说,是手指手腕剧烈的酸痛,让不曾进行过攀岩活动的队员们感到无法忍受。
然而,纵然筋疲力竭,痛楚难当,队员们却全都没有放弃。很大程度上,支撑他们不肯松手的并不是能成功登顶的信念,而是脚下浓烟给他们带来的恐惧,以及与队友们同生共死的绳结。每当他们想要放弃,脚下那发出呛人烟味的烈火地狱和队友们的眼神,都能让他们疼到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手指,重新绷起向上抓握的气力。
然而,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实在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为大学教授。在崖壁最后的关口,一块超过90度的倒扣崖壁上,几个研究生队员还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用尽全力而不能逾越的鸿沟。
本来,他们还是想出了办法——只需让扎西,聂霄两组人爬过倒扣的崖壁登顶,然后放绳下来,将剩余的队员挨个拉上去。然而,在扎西尝试通过倒扣崖壁时,却发现自己与卢念萱之间的绳子不够长,不能等他先登顶,再拉卢念萱上去。两人必须一同进入倒扣崖壁区域,或者隔断绳子,先让一个人上去。
最后,为了保证拉人的绳索够长,扎西,聂霄都隔断了与卢念萱和姚曦相连的绳子,并带着剩下的绳索,登上了崖顶。但他们放下的绳索离其他队员们间仍有超过一米的距离。要命的是,这一米多的距离,必须用放手跳崖的姿势去跨越。
为了去抓住一根在空气中晃动的绳子,面朝万丈深渊纵身一跃。这样的事情,即使对饱经历练的攀岩高手来说也实在艰险难为,何况几个初次攀岩,且已耗尽体能的新人呢。
望着一米开外左右晃动的细索,卢念萱和姚曦并不觉得绳索那钟摆式的运动轨迹具有催眠效果,反而觉得心惊肉跳,即便谷底蒸腾起的白烟,已让她们感觉不到自己离地面究竟相隔多远;即便她们火烧般疼痛的手指,热烈地渴望着能够舒展松弛,稍事休息。
眼见卢念萱和姚曦犹豫不决,虽然在她们下方岩壁上,艰难停留的葛正天、陈鹏、王志刚、甚至柳倩,都已快到体能极限,内心万分焦急,但他们并没有一人出声催促卢念萱和姚曦。僵持的局面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只有柳倩开了口,但也只是让她们俩必须看准绳索,确保安全之后,才能跳过去。
然而,摇摆的绳索并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中静止下来,队员们的身体却因为体能的不断下降,而濒临崩溃。在即将因体力不知而从岩壁坠落时,卢念萱才终于放手一搏,使出身上最后的气力,纵身一跃,扑向了悬在半空中的绳索。这一跃实在惊险,卢念萱顺着绳子,向下滑落了近两米,才得以将绳子拽住。
“念萱,把绳子缠在手腕上,尽量多缠几圈!扎西!聂霄!快把她拉上去!快!”卢念萱纵身扑绳的一幕,看得众人心跳几乎骤停,只有柳倩还能喊出话来。
腾在半空中的卢念萱,听到了柳倩的喊话,拼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把绳子死死缠到了自己疼痛以及手上。扎西和聂霄也十分配合,见卢念萱缠好绳子后,迅速将她拉了上去。待扎西刚一抓到卢念萱的手,过度疲劳的卢念萱,便即晕了过去。
有了卢念萱的示范,后面的学员跳崖捉绳的动作越来越稳妥,虽然出了几次险情,但也都有惊无险。
可当轮到柳倩飞跃抓绳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就在柳倩抓到绳索的一瞬间,那已饱经磨砺的绳索霎时断裂。
所有人,包括在陈鹏成功登顶时,已醒过来的卢念萱,都目睹了柳倩坠进谷底烟云的画面。那画面本身并不伤感,甚至还有些唯美。
起初,柳倩的眉目还有一丝惊恐之色,但随着身体的下落,她的神色反倒安定了下来。双眼静闭的她,不再挣扎。她安然任由地心引力将自己拉下,渐渐没入灰白的烟云的情景,并不似直坠浴火的深谷,反倒宛如飞升入云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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