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十八军所有炮兵控制所有高踞点防空洞,出动全部力量只要有敌机在射程范围内无需请命,开炮就打。两个三分队一台射炮,3挺机枪。这群龟儿子从武汉飞过来这么远距离投炸弹,我们也不要吝啬几颗高炮弹,见到就给死命打,打下一架飞机记功,兵升班、班升排、排升连,要连也要升我亲自到机关去为你请命,不成我罗广文自降一级。”
1939年的深秋,正是收货的季节,重庆的天雾散去,难得看见这门淡蓝的天际线。朝天门码头载运过来的粮袋被挑夫挑着上岸,到上面的百级台阶让挑夫们的肩肌和壁板都分块而立,紫外线照射才有的黝黑皮肤在汗水下黝黑发亮。客运船停下后,旅客纷纷从船舱走出来,在码头上一个胸大的女人在朝天码头奔跑过去拥抱归来的丈夫,麻花衣服还是没掩盖胸前的波荡。这样在那时候已经是逆天的热情,即使是拥抱丈夫。有两人恰好迎着对面看见了这夸世纪的奔跑,他们都是朝天码头刚上岸,两人无意间对看,发现对面伙计流下两湾鼻血。鼻血入嘴两人赶紧撸起袖子擦拭,相互开解“我系广东仁,这地方太干燥啦,不适应就流鼻血了”;“俺东北那旮旯的,重庆这空气太湿热,水土不服流鼻血了”。“这个样子,我去观音桥。”;“不巧,我去解放碑。”说罢分开走了。
“空袭,空袭...”防空警报又一次拉响,整个重庆上空漫长的防空汽笛声被飞来的敌机划破,一架、两架、三架...来不及数后面跟来的敌机,密密麻麻的如蚁群从墙角爬过来,前面的探机后面的队伍黑压压的过来,简直作“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出自元代诗人白朴《驻马听·吹》)”
罗广文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这场景也是吃惊,放下望远镜就骂道:“龟孙子的,还乌压压的来。”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大喇叭叫喊,“十八军炮兵营爷们都听好了,这么多鸟找天空放一枪都能撂下三四只,看近了就给打一炮,放他几只鸟下来。”说完北方又换到东方拿着大喇叭叫喊,“十八军炮兵营爷们...开炮...”说罢再换到南方再换到西方,喊玩话真带劲起来,把军冒都一把揪下来,嫌遮掩片子太碍事看不到飞机大炮交火的时候。
上空呼啸而过的飞机投下的燃弹坠地就爆炸出来剧烈的火花,吞噬周围的楼房和山石。燃弹一枚一枚的丢下来,燃起血红的火焰迅速膨胀开来,热浪澎湃开来让整个山城都为之颤抖,楼房被烧的镂空。“打,给往死里打。”机枪吐出的火舌追随擦地飞行的敌机,炮弹一颗颗打到天空与飞机撞在一处,碰撞出的黑色气团在机油还没燃烧起来就徐徐坠落,机身机翼好几处地点落地,才突然膨胀成为红色的火焰,好像只有重庆的地面才能养育出这红色火焰。
长江和嘉陵江交汇的朝天门码头处处是火焰,看不见一处完整的房屋,一艘完好的船舶。敌机已经扯走,整个轰炸不到20分钟,这是最规模的一次轰炸。罗广文拿着大喇叭下来了,喇叭已经被炸弹碎片弹掉半个角,军衣更是硝烟污染的斑点。“走到一个被炸毁的防空据点就扯着嗓子“十八军炮兵营,立正,接受检阅。”很多据点已无人回应,从晌午走到下午嗓子都嘶哑了,没走到一处就扯着嗓子高喊“十八军炮兵营,立正,接受检阅。”防空警报已经解除,半空中还是回荡着罗广文那高亢嘶哑的声音:“十八军炮兵营,立正,接受检阅。”
敌机丢下的燃烧弹还冲串着火苗,空袭警报在最后几声长鸣后解除,重庆的人民面对空袭投弹规模有些落怕,躲进长年月深挖的防空洞外面已经焦土成片。出来恢复生产发现房子没有了,到处是残落的弹壳碎片和机翼碎片,每个人都憋着话说出来“玛丽隔壁滴”。
罗广文整理部队,整个炮兵营在此次露天迎敌只保留2个连的作战兵力。整个营大多在日军大规模燃烧弹下牺牲,民众在防空洞中因为好多洞口单一被烟熏窒息而亡。“列队,十八军炮兵营接受委员长检阅。”
“我军共击毁敌机47架,伤亡人数120人,大炮损坏6架...”
罗广文那高亢嘶哑的声音:“十八军炮兵营,立正,接受检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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