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谈话结束。

第二天道隐请安之时，直接被掌教留下，带到静室之中，竟是要好好考校道隐一番。

于是师徒两人对坐于静室之中，焚香品茗，一应用具早有道童提前布置，掌教轻抿一口，便问：“何为道？”

道隐微笑：“其实无道。”

“为何无道？”

“人皆道道可道非常道，皆曰道包容万象，演化万物，既然不可道，又为万物，为何不能无道。”

“那你可有道？”

“我自然有道。”

“你方才说无道？”

“天道无序，难测万一，人却有道，只此一条罢了。”

“那你的道是什么？”

“追寻天道。”

“好，全是狗屁不通，但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道。”

“......”

“那你在求道楼里又看到了什么？”

......

两人坐而论道，谈天说地，等沉香燃尽，香茗品完方才离去，自有道童前来收拾。第二天亦是如此，一月论道，掌教已对道隐十分满意，说：“你已经够了，在山上不要静修了，多看看风景瑰丽，异兽争斗，然后就下山吧，不必再来见我了。”

道隐有些惶恐：“可是弟子做的有不对的地方。”

“那也不是，看了你一个月，有点腻了。”

“......”

年会玉清宗办的出乎寻常的简单，而道隐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年会结束就离山了。

数十年后，道隐归来，掌教已经仙逝，却留下遗言，传位紫微，道隐接掌原本紫微一脉。而归来的道隐一身修为道果已是惊人，出乎意料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只是给前任掌教仙坟磕了个头，便开始办理交接手续。因为他知道，只有掌教懂他。

道隐一生经历非常，求道楼内无尽孤寂，历练之时数次险死还生，一身惊人道果坚定道心，即使是他，这条道也未曾走到尽头，他心中已知此生无望，唯有来世轮回以保留一点宿慧，再得天地顺势，贵人相助，方有万中之一的希望得窥天道。此道实在千难万险不足道，更何况前路黑暗，不曾有人探索，一切皆靠自己，又何止增了千倍难度。

如今紫微如此说，也无怪众人失态至此。

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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