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李清和保镖熊大都被她赶了回去,她听从了连城第二仁民医院副院长的建议,去国外好好检查下自己的疾病。
既然不能好好爱别人,就要好好爱自己。
身为大集体公司董事长的她保密自己的疾病,自然有必须的原因。
对于依然不太懂正确的事的继女,临走前的那顿饭苗苗表现出来的神情与肢体语言,给林嘉一记重击,好像恨不得她这一走,时间越长越好。
林嘉暗叹,人活一生,实在太难。
男女之间。
为一个人付出的越多割舍起来就越不舍得越难。
付出多的那个人就像炒股被套牢的股民,静静地守在寂寞的山岗上。
等待着那几乎缈不可及的解套上岸之日。
林嘉登机后关机前。
她忍不住发了一条短信给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在此刻的她的心中认为“该死”的男人。
“人渣、替我给老人家鞠躬、烧纸、上香。”
只有不雅的称呼,没有具体的落款。
因为她知道即便那个渣男删除了自己的电话记录,也应该知道是谁发的短信。
何况她莫名地觉得这次他的决绝即使在父母遭受意外的巨大打击下,也显得有些莫名。
虽如此,她也不想再去理会这个对自己绝情忘义的男人,毕竟人不能总是为别人活着。林嘉决定要处理好自己的麻烦、棘手的事情先。
关机,合眼。
这一去。
她知道将迎来的将是关于自己生命长度的终审判决。
……………………
在林嘉发短信的前几个小时。
一个风水宝地、地处半山,对面视野开阔。
唐衫跪在地上,此刻的天刚刚微亮。
头七。
北方或者说国人对死者离去后的第一次重大的、子女、近亲属有条件的话,应该必须出席的忌日。
五月底的黑土地的山上,还是有些冷风在吹的,唐衫穿了一件父亲在生时最喜欢的黑色夹克。
裤子是自己的,里面穿的是妈妈给他买的却没来得及送给他的新秋裤,脚底下换上了爸爸的耐克,自己上次回来跟他跑步,给他和老妈一人买了一双耐克的篮球鞋。
看看手表,五点一刻。
表已经不是结婚时杨影送的那块天梭,而是爸爸生前戴着的已经表面破碎但依然能够准时的“上海”。
一个人跪在地上,父母合葬的坟前很洁净,周围本就不多的杂草,被他又清理了一遍,四周种植的白杨,笔直的守护着安静地睡在里面的爹娘。
二叔、小姑与其他亲人估计要到7点才到。
这一刻,是他的,属于自己与父母的,独处的时间。
说句不恰当非常不恰当的比喻,头七对于过身的人的重要性大概相当于活着的女人婚后的第一次回门。
一个是娘家的期盼,一个是逝者的“死等”。
对于逝者来说,生时的意义就在这里。
这是他们跟生者在死别后的第一次“人鬼殊途”的“正式交流”。
彼此都是再“互诉衷肠”
唐衫看着摆好的贡品,放好的香烟、白酒。
注视着那些渐渐燃尽的“财富如万亿额的支票、各种豪车、别墅、甚至管家与大量的金银珠宝”
他缓缓站起,度了几步。
一声长叹。
眼泪早已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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