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与任宜风之外的人在一起，若他们终究不能圆满，她宁愿一辈子不下山，一辈子守着灵隐阁，清清静静的生活，即使只能偷偷在心里念着他，相较于强迫她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那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傍晚时分，照例是晚膳时间，温仪师太眼尾轻抬，视线迅速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弟子的脸，问了一句，“芊芊呢？她怎么没来？”

孤月应了一句，“我叫过芊芊师妹了，她说她不饿，不想吃晚饭了……”

温仪师太“哦”了一声，再无多余话语，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轻捻箸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底下的弟子们见师父并未发怒，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放下，跟着师父开始动筷。

芊芊确实没有心情吃饭，此时的她趴在灵隐阁西院池边的大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池轻松游弋的小鱼发着呆。

秋夜深浓，再加白日里刚下过一场迷离细雨，池边的大石冰凉透骨、寒意侵心，但芊芊却浑然不觉，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石面，动也不动。

“你们真可怜，本来可以在宽广的湖泽肆意遨游，而如今却被圈在这一方小小的水池，自己力气又太小，无法从这水池跳出来，还得假装自己很高兴，继续在池子游游荡荡。”

“又或许，其实你们并没有想过要离开吧。你们从小被圈禁在池水，哪里知道外面世界的广阔，正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们才能游得这么欢快，心里还以为这方小小的池塘是大千世界。”

芊芊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也挺好的，正因为无知无觉，所以才愿意将平平无的日子当成精彩的一日来过，但凡你们只要在真正的汪洋湖泽游弋过一次，你们都不会愿意固守在这小水池里了吧。”

芊芊从大石下来，往池边随意一坐，铺满小石子的地面有些硌人，秋雨刚歇，地还隐隐透着些湿意，很快便在芊芊的裙角沾染一片寒凉的水渍。

“你们真傻！”芊芊低声细语，像是说给池水的鱼儿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朝水里探出一只手，一只红里透着些金的鱼儿摇着尾巴凑过来触了触她的指尖，凉凉的又痒痒的，撩拨得她对这一潭池水都有些向往了。

嘴角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芊芊将鞋袜脱下，一双天的月光还要皎白的玉足伸到了水里，池水寒意刺骨，芊芊倒并不觉得冷，反而心里生出了丝丝快意。

她干脆从池边站起了身子，池边的水不太深，刚好没过了她的膝窝处，再往前走几步，也不过水深及腰而已。

芊芊是不会游水的，灵隐阁并没有适合游水的泉水溪流，她还是第一次知晓，原来被池水浸没的身子会这样舒坦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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