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什么?”张士信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
老刘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又瞄了秦骧一眼,接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说,当日正与萧老爷、在卧房内午睡,忽、忽然闯入了一个、一个‘黑脸大汉’,将萧、萧老爷杀了!”
“凶手是如何行凶?整个过程汤氏可有交待?”张士信又问道。
“回上官的话,那汤氏说,是黑、黑脸大汉用手掐、掐死了萧老爷!”说道这里,老刘一头磕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秦骧听完他的叙述,心里知道老刘肯定是被人胁迫、以致在公堂上做伪证,“离轲”已经撤离,在京城中愿意做这件事的,只能是此时高踞公堂监审的中太尉杨坡。
“如此说来,汤氏的‘证言证词’就是秦骧精心编纂的咯!”一旁闭目养神的杨坡猛地瞪了一眼秦骧,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敌意。
老刘面朝地下、不敢抬头,只是声泪俱下地说道:“是……是的!秦大人逼死汤氏之后,就用汤氏的血在事先准备好的询问口供上摁了手印!所以……所以……”
“简直大胆!”杨坡骤然暴起,右手颤抖着指着秦骧,骂道,“鲎儿与你何怨何仇你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害他!秦骧你……”
“嘭!”地一声惊堂木响,杨坡后半句话还没出口,就被怔在当场。只见主审桌案旁坐着的皇帝手中拿着惊堂木,目光凌厉地盯着杨坡,脸色阴沉,显然对于杨坡的举动很不满意。
“此案自有廷尉卿主审,杨太尉与死者关系匪浅朕才恩准监审!”皇帝冷冷地说道,“若再有逾权之举,朕要请太尉回府歇息了!”
此话一出,六名高官心头一颤,皇帝登基以来素以“仁孝”示于人前,以前在朝堂上,无论崔正和杨坡争得如何面红耳赤,皇帝也不会动这样的肝火;今日只是听审一桩案件而已,居然动了天子之威!
“杨太尉快快请坐!”东郭棠急忙出来圆场,“此案自有廷尉卿主审,你我不过是监审而已,切莫让张大人难堪!”
杨坡撇了一下嘴,向皇帝作揖道:“老臣一时失仪才会如此,请陛下、诸位大人见谅!”
皇帝大手一挥,示意他坐下,接着朝张士信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审理。
张士信心中一紧,把思绪拉回案件,说道:“刘……刘班头,秦骧可是你昔日的长官,你今日所说的若是有假,你可知道有何后果?”
“下……下吏知道,‘伪证诬人死者,死罪’!”老刘说道,“上官若是不信,尽可……询问京兆府其他属吏,他们……能够证明下吏之言,所言……所言非虚!”
“看来整个京兆府的属吏或被买通、或遭胁迫,杨太尉今日是非要弄死我不可了!”秦骧心中暗自概叹,“他这般狠厉,倒像我真的是杀害萧鲎的主谋一般!只可惜萧鲎啊萧鲎,万万想不到居然会死在自己老丈人的手里!”然而老刘的证词对秦骧极为不利,逼死证人、篡改证词,这样的罪名本来就与“凶犯同谋”无异,一旦坐视,恐怕仍免不了一死;此刻他的心中也在飞快盘算应对之法。
张士信也深知其中的厉害,他对秦骧说道:“如今有京兆府属吏的证词,而且绝非‘独证’,秦骧你是否认罪?”
秦骧顿不紧不慢地回道:“回大人的话,在下还是不能认罪!刘班头此人虽说是京兆府的属下,但他与京中的流氓、地痞多有联络,暗中也收受了不少好处,这些曾被我查获、严厉训斥过一番!也难保此人是借机挟私报复,编造这么一番话来诬陷于我!”
“你说他是诬陷你,你若有实证,大可呈上来!”张士信说道。
“这个……在下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什么证据!”秦骧故作沉思,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这样吧,既然刘班头说在下篡改了汤氏的证言证词,那请允许在下问他几个问题,这桩命案的案发过程也就一清二楚了!”
张士信一听,秦骧这是要反客为主由他来审刘班头,不知可否之际向皇帝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却见皇帝微微点头,便惊堂木一拍:“准了!”
秦骧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刘,缓缓说道:“刘班头,我入萧府之前,萧鲎是否已死?”
“是!”老刘答道。
“汤氏所谓的‘黑脸大汉’是否是你放进去的?”秦骧问。
“是!但下吏看他是大人的人,便没有拦阻!”老刘答道。
“好!”秦骧继续问道,“从他入萧府到你们发现萧鲎已死,总共多少时间?”
老刘想了一会儿,答道:“多多少少……也有小半个时辰!”
“在这小半个时辰里,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动静?”秦骧问道。
老刘摇摇头,说道:“没……没有!我等也是听到汤氏的尖叫之后才冲入的萧府。”
秦骧微微一笑,朝堂上众人拜道:“在下的问题问完了,请廷尉卿大人继续审案!”
“这就完了?”东郭棠、崔正、白德虞和丁式程等人面面相觑,秦骧就这么问了几个问题,也没有个结尾,不知道是何用意。但是张士信、杨坡和周沐却是心知肚明,这些问题虽然不起眼,但却与案情息息相关。
前情回顾:秦骧被押往御史监察院的思过院中,等候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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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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