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雅，你究竟是谁？”

清冷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男子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要看透那双眸子里所隐藏的一切。

女子微微一怔，却仍是大方地迎上男子的目光，微勾了嘴角，“是戈雅太笨了吗？怎么戈雅听不懂殿下的意思呢？”

“那本宫就更清楚地再问一遍，”男子并不生气，竟真的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殿下似乎越来越喜欢开玩笑了，戈雅自然就只是戈雅，难倒还会是其他人不成？”

“你觉得本宫是在开玩笑？”只是一瞬，男子便已起身站在了女子面前，一股冷意透过银面散发出来，盯着女子看了半响，终是淡淡开口道：“两年前开始，本宫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竟会对本宫的梦一清二楚。”

听闻男子的话，女子不由得轻笑出声：“那殿下觉得戈雅是谁？”

“本宫若是知道，又何必问你？”看着女子忽而弯起的眉眼，有片刻的失神，在梦里，那个女子似乎也曾这样对自己笑过。

女子不再去看男子，而是抬头看向了天空，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良久，才轻声说道：“既然殿下一直认定殿下梦中的那个女子是真实存在的，难倒殿下就没有想过，殿下梦里的一切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而戈雅，便是从殿下梦里的那个地方而来。”

听闻女子的话，男子并没有一丝惊讶，这两年来，他想过了所有的可能，而能将这一切都解释清楚的，便只有戈雅所说的这个结论，那就是，他的梦境并非是他的想象，而是曾真是发生过的，只是，若真的是这样，那一切都会超出他的想象，而知道所有真相的，便只有戈雅一人。

“这是灵蛊的解药，从今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男子的话未说完，已经飞快地将一颗药丸喂女子吃下，不待女子反应过来，男子已再次坐在了轮椅之上，转身离去。

“殿下难倒就不问戈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在殿下的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过去发生了什么，本宫并不在乎，本宫只知道，本宫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男子淡漠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不带一丝迟疑。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女子的嘴角带上一丝苦涩，“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要将沐音从五皇子手里抢过来吗？”

男子的身影微微一顿，声音更加冷了几分：“戈雅，本宫最后再说一次，本宫最讨厌的便是有人猜测本宫的心思。时候不早了，你该离开了。”

女子没有再说话，止不住心里的难过，身子轻颤起来，好看的眸子染上一层薄雾，她曾以为，哪怕是一点点，他的心里也是有她的，为了知道他的下落，她不眠不休地用玄天镜找了他整整一年，甚至不惜冒着元神散尽的危险闯过了迷雾林，却没想到，等她终于来到他身边，他却从不曾认出她。

直到两年前的某一天，她看到了他的梦境，他开始疯狂地命人寻找她梦中的女子，而她，从未如此的高兴，她想，只要自己将一切都说出来，那他就会认出自己，可是，当她告诉他，他可以帮他找到他梦中的女子时，他却用剑指着她，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那个时候，他也曾问她：你究竟是谁？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满是酸涩却没有一滴泪掉下来，然后，她安慰自己，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更何况自己的容貌发生了改变，他认不出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她说，不管他信不信，她能找到他梦中的那个女子，他盯着她看了良久，终是放了了剑。

就这样，她随他一起来到了洛华，她想，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认出自己，她一面期待着他会认出自己，一面又害怕他会知道一切，于是，她利用仅剩的灵力变换了容貌，躲了他整整两年。

可是，讽刺的是，老天似乎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沐音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她的样子竟然没有发生一丝改变，而他，即便未曾在梦中看清女子的容貌，却只一眼便认出了沐音，并认定沐音是他梦中的那个人。

在今晚见他之前，她本打算，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得到他的心，可是，她输了，输得那么彻底，不是输给沐音，而是输给了他。

那一刻，她的心里满是不甘，可是即便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她以为他爱上了花错，那说明他也爱上了她，哪怕那份爱只有一点点，可是，她错了，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他爱上的花错，从来都只是沐音，而不是她。

所以，她认输了，她告诉他，他梦中的女子就是沐音，而他曾爱上的花错的身体里有着两个不同的灵魂这件事，她永远都不会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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