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默歌走后，偌大的御书房便只剩下凤凌霄和李慎，沉默了良久，凤凌霄终是轻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李慎，朕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奴才不敢妄自评论皇上是对是错，只是，奴才知道皇上这么做一定有皇上的理由。”

“一直以来，也只有你最懂朕的心思，”凤凌霄回头看向身后的李慎，眼中带上了几分坚决：“只要是为了洛华国的百姓，就算朕的儿子们会怪朕，朕也不在乎。”

“皇上如此爱民，乃全洛华老百姓之福，只是，默歌姑娘的话不无道理，二皇子自八岁便去守皇陵，在朝中没有半分势力，即便姚家肯助二皇子，想必朝中的文武百官定不会轻易信服，到时候，只怕局面会变得更加混乱。”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凤凌霄轻摇了摇头，道：“和朕的几个儿子比起来，凤轩不见得会输上半分，你别忘了，他可是岚妃的儿子。”

“皇上说的是，可奴才不解的是，皇上为何要让默歌姑娘去找白老王爷，难倒皇上是想？”

“没错。”凤凌霄点点头，眸光微闪：“你觉得，除了姚家，谁在朝中的是最具影响力的？”

“这......”李慎虽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问，却仍是如实答道：“自然是白家，历来，白家都世袭摄政王之位，辅导各朝皇上治理洛华国，在朝中的地位最为坚固。”

“所以，若是白家和姚家都支持凤轩，那他的胜算会是多少？”

“若是二皇子真的能得白家和姚家的支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白小王爷似乎与五皇子交情不浅，皇上如何能确信白家会转而支持二皇子呢？”

“这个，等到朕驾崩的那天，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皇上！”

“好了，暂且不说这个了，朕命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皇上，十年前，三皇子在夜凉曾遭遇过一场刺杀，随三皇子前去的侍卫与宫女，无一幸免！”

李慎微低着头答道，却见皇上的手微微一顿，遂而转动了案桌上的砚台，墙上的暗阁缓缓打开，而皇上眼中的神色变得暗淡下来，他知道，皇上一直都在自责，如果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意外，那皇上便不会这么痛苦了吧，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都是命中已注定好的，即便不是你的本意，却也由不得你。

“那凤离是如何逃脱的？又究竟是谁，竟然胆敢刺杀出使夜凉的质子！”

“这......”李慎想到探子汇报的消息，不由的迟疑起来，若是皇上知道真相，想必一定会彻查到底吧，连着当年乔妃离世的真相一起。

“怎么？难倒有什么是朕不能知道的吗？”

“奴才不敢！当年，皇上决意让三皇子作为质子前往夜凉，宜妃娘娘恳求皇上改变主意，正是因为担心三皇子离开皇宫之后会遭遇不测，虽然皇上派了一百御林军护送三皇子，却有人在三皇子到达夜凉后对三皇子进行了刺杀，并一把火烧掉了质子府，若不是夜凉国的太子及时相救，三皇子恐怕早已丧命。”看着皇上渐寒的眸子，李慎不由得微微一顿，皇上他，很生气！

“继续说下去！”凤凌霄微微闭上了眼，想到凤离自小便淡漠的眸子，不似乔妃，却更像宜妃，正如宜妃说的那样，他欠乔妃的，即便是下辈子也难以还清。

“夜凉的太子救下三皇子以后，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便将所有刺客尽数剿灭，并命人处理了所有的尸体，将其伪装成一场意外，亦对洛华封锁了消息，而后，三皇子便住到了太子府，此次若不是皇上命人调查三皇子在夜凉时的事情，只怕这件事会一直沉在水底。”

听闻李慎的话，凤凌霄不禁睁开眼眸，若是夜凉的太子救了凤离，那派人刺杀凤离的人便不可能是夜凉的人，只是，这夜凉的太子却让人有些在意，能将这么大的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定不是简单之人，“如果朕没记错，十年前，这夜凉的太子应该也不过十岁左右。”

“回皇上，这夜凉的太子与三皇子同岁，十年前，亦不过十一岁。”

“嗯。”凤凌霄点了点头：“可有查出刺杀凤离之人究竟是谁？”

“这...当年刺杀三皇子的刺客全都死了，并不能查出具体是谁指使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据探子回报，当年夜凉的太子曾在其中一名刺客身上搜出了一枚冰玉。”李慎沉声说道，却不由得想到了二十年前，乔妃因生三皇子而难产去世，他受宜妃所托暗中调查，却得知有人一直在乔妃的膳食中下药，这才会导致乔妃难产，只怕这下毒之人与刺杀三皇子之人皆是同一人。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李慎轻声退下，心下却有些担心，皇上想必已经想到了吧，当年宜妃娘娘说出有人给乔妃下药，只是药却不比毒，只要停止用药以后就根本没有办法查出，所以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也正因如此，宜妃对皇上变得更加冷漠，而刺杀三皇子的刺客身上的冰玉，说明确实是有人想要对三皇子不利，而这人，就在后宫之中。

凤凌霄怔怔看着暗阁之中，眼底却满是苦涩，是他错了吗？当年她那样狠狠地看着他，说她会恨他一辈子，恨他对乔妃的冷漠，恨他不相信她的话，恨他，毁了她和乔妃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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