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当然不是和某男一个被窝里的一夜好眠,而是独自一个房间的一张大床的一夜好眠。
昨儿个,左律那货确实把她捋上了同一张床,也捋进了同一个被窝,还捋掉了她的长毛衣外套,但是——
实际上,这场床戏也就仅仅到此为止。
也幸好到此为止,要不然,薇儿可保不准自己这火爆脾气,什么时候就让某伤患难逃伤上加伤的厄运!
可是,当夜深如墨时,某女悄悄偷偷摸下床时,却没看到身后一双在黑夜中熠熠生光的深眸。
左律也分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就这么不经意地竟然习惯了和这个小丫头吵吵嘴、斗斗狠,这种感觉让生活一直处于紧崩状态的他感觉,很惬意,很放松。
就如今夜,他喜欢她像只小猫似的窝在自己怀里,可是却没奢望她会乖乖的窝一整夜,终究是只还没把他放在心上的小野猫。
他只是,想看她着急上火、脸红娇羞的样子。
是因为她和其他所有人对自己不一样的态度吗?是因为面对他的名望金钱地位时,她不屑一顾的眼神吗?还是从第一次砸坏他的路虎起?
他苦笑,她骂他是找虐,仔细想来,和她相处的日子,不说别的,光自己环翠园那套价值上亿的豪华别墅都不知道被这丫头狠虐过几次了。
细细想起来,自己还真是,脑抽了似的,有点欠虐。
……………………………………
适逢星期天,不用去学校。
往日的星期天都是薇儿的天堂,可惜,今天却不怎么是。
正因为不用去学校,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昨天在超市与尹诺枫的偶遇,是不是代表他的假期已经结束,游玩归来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这样想想,尹教授休假时段的地狱学校,倾刻间就华丽丽地荣升为她心目中的天堂了。
洗漱完毕,在灰色的长T外,套上亚麻色麻花纹长毛衣外套,她拿了钱包准备出去买早餐。
昨儿个晚餐桌上,左景尘那二货擅自放阿姨长假的事儿左律已经知情,所以整餐饭下来,左律雕塑般的脸一直很沉很沉。
就因为沉得着实可怕,薇儿和景尘都没敢问他养伤的这段时间,他的伙食问题要怎么解决。
当然,薇儿和景尘一致希望,他重新请个做饭的阿姨亦或是直接叫外卖都行,只要不让他俩动手,怎么的都行。
可是,一餐饭下来,左律愣是一个字没说,一个决定也没下。
经过昨天一炸,薇儿可不敢再冒失地进厨房了。
找了一个早餐店,各式种类的买了一堆,提拎着回了公寓。
右侧书房的门没关,从开着的门里,看到郭杰坐在椅子上宽阔挺直的背影。
应该又是给左律送工作来处理的。
薇儿庆幸,买的早餐够多。
厨房里各类厨具、碗具一应俱全,她随便挑了一些,将买来的早餐用盘装了,又拿了些筷子、勺子摆上桌。
她走到书房门口,趴着门边看进去,正好左律看出来,睡衣换成了浅米色的针织开衫,英俊深刻的脸庞。
看到她探进来的毛绒绒小脑袋,澄净灵动如龙眼般大的水眸,他自然而惯性地漾开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笑,山明水秀般的沁至人心底,瞬间,软和了冷脸上的万年冰霜。
郭杰回头,一如继往的面瘫,
平板开口:“宋小姐,早!”
薇儿以样学样:“郭先生,早,出来吃早餐!还有,左先生你也一起!”
这个刀疤,他上司一贯冰冻似的冷脸都会笑了,这货跟了这么久,怎么丫就没潜移默化一点呢?
早餐桌上,薇儿香喷喷大口大口地嚼着肉包子,吃着吃着,然后就看到郭杰面无表情嚼馒头的酷脸,似乎这馒头怎么吃怎么不合胃口似的。
咽下包子,她好心将油条、包子和皮蛋瘦肉粥往他面前推了推,热情地说:“郭先生,你还是吃这些吧,别吃馒头了。”
郭杰顿了顿,果真放下咬了一半的馒头,听话地用筷子夹起了油条,就着粥再次面无表情地咬起来。
看着他一脸漫不经心的样,薇儿再次难过,又将叉烧、牛奶递到他面前:“算了,郭先生,你还是吃这个吧。”
继续换,继续面无表情地嚼,薇儿挫败:“我说郭杰先生,种类这么多,喜不喜欢您好歹给个表情行吧?你这样,很对不起我一腔热血的跑腿耶。”
“噗——”左景尘再憋不住,大笑出声,“老妈,您自个人当个吃货得了,干嘛非得把郭叔拉下水嘛。”
瞪他一眼,薇儿又看向如同嚼蜡般毫无胃口的郭杰,失望得眸子都成了雾色,虽说不是她亲手做的,可也是她亲腿跑去买的好吧,真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左律看不下去,冷冷命令:“郭杰,大口吃!”
顶头上司下令,岂能不遵?郭杰无奈,只得抛下用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斯文而优雅的吃相,大口大口嚼起来。
可怜他一张黑脸膛活生生被塞成了紫色,无语泪千行,以后死也不要跟老板一家吃饭了,太欺负人了欺负人了!
“呵呵,这样吃饭才有福气嘛,郭先生,好福哦。”某女笑得爽朗,重重拍了一下郭杰的肩。
“咳……咳咳……”可怜的郭杰再次悲催到底地被满口馒头呛了个半死。
吃过早餐,郭杰再次被左律带进书房待了一会儿才离去。
薇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左景尘趴在她腿边,坐在地毯上,歪着身子边看电视边做着几何题。
做了一阵,被一道题卡住了,拿起书挡在正被电视里武打片吸引得眉开眼笑的某女眼前:“大学生,给讲解讲解呗。”
“什么题都别问我!”薇儿挥开书,继续兴致昂扬地看电视。
左景尘翻过茶几,葱白白的长指直接掐掉了电视机下方的开关。
让她按遥控都没用。
薇儿叹气:“左景尘小同学,姐能说,姐真的不会吗?”
“不能!”他坚持地将书本再次递到她腿上。
薇儿摊开两手,耸肩:“我不会。”
“宋薇儿大学生,别活得太懒了行不?”打死他都不信,怎么都是一本大学的学生,怎么可能连小小初二的题都搞不定?
薇儿没有正面回答他,懒懒得答:“姐要活万万年,所以准备学海底的万年老龟,将懒进行到底!”
左景尘忽地将一张俏生生的白脸凑近她,使出杀手锏:“诺——枫——哥——”
薇儿迅速坐直身子,双手作出停止的动作,讨好兮兮地笑:“乖景尘饶了姐姐吧,姐现在说的都是良心话,姐从五年级开始,就没再好好上过学听过课了,除了五年级以前的题目,其他的都不会,真的!”
“为什么?”
左景尘还没来得及吃惊,从两人身后突然传来左律低缓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艰涩地扯出一丁丝笑,她垂下头,双手本能地紧扭住毛衣的下摆,死死拽在手心,像抓住一根浮草。
薇儿和左景尘双双抬眸,然后,就看到左律一臂吊着,一手插在裤袋,似乎已经在书房门口站了许久。
浅米色的针织开衫和铁灰的笔挺西装让他看起来温暖而柔和,可俊脸上微微皱起的浓眉却又让薇儿紧张和不安。
左景尘其实也想知道左律问出的问题的答案。
于是,也转过脸,和老爸一起,两对宝石般的俊眸双双凝视着她。
一对深邃难测,一对清澈纯净。
薇儿只觉得心脏缓缓收紧,一种无形的压力往自己头顶直压下来,像一座大山,重得她难以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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