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在心里叫苦,她好不容才让老爷的心放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想让老爷去淑媛阁,她不想老爷还想着那个女人。于是,假装梦呓一般说道:“老爷,我冷,我冷。”然后插满珠翠的头部,一顿摇晃。
冷一山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因而没有听见刘氏的叫唤。而微微听见的时候,只见冷月柔抓起刘氏的手,从她的窄窄的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瓶,瓶身通体明亮,拧开瓶塞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鼻尖,冷月柔暗暗皱眉,对冷一山说道:“爹爹,你的好妾室用这个糊弄你呢。”
冷一山的双眉紧蹙,有些不相信,有些愕然。他将瓶子接在手里,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地看着它,然后,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接着,他坐到床边,拉起刘阿远的手,轻轻地抚了抚。样子颇为哀伤,是的,自己宠爱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刘氏曾给他的仕途带来一片光明,他因此更加地爱惜她。
可是,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刘阿远的手重新地放进了被子里,就就倔强地一甩手,去了淑媛阁。
那背影落在冷月柔的眼里,是有些清高和落寞的,她的心一动,居然心疼起这个老头。或许吧。
阁荒败落魄,还不如那中等人家的下人房。丫鬟倒是个个精神百倍,只有一个梅花穿得破破烂烂。是呀,自从柳氏家族败落以后,他冷一闪就很少甚至不来这个地方了。因此,她柳氏的近况,作为丈夫只算是道听途说。
近两天李嬷嬷过来两趟,详细禀告了王爷的伤势。上官疏虞钢筋铁骨,自然福德深厚。当他醒来的时候错把幻雪当成了冷月柔,一顿深情与厚谊。倒是让幻雪一顿害羞。见到面前不是冷月柔,他倒是生起气来,又狠狠地摔了东西,将幻雪打了一顿。
当然,这些李嬷嬷没有和冷月柔说,因为王爷已经告诉过她,见到她这些事情不必说。冷月柔知道王爷恢复的很好,又惊又喜,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脸上飞上的笑意持续了好久好久。
可惜,她现在还不能回郡王府邸,自己才刚回来,她的母亲又病着。她还得多加照料才是。
这样想着,冷月柔接过丫鬟端来的茶,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哼,这是有名的黄山毛峰,就这么如牛饮一样的喝下去,倒是引来了几个丫鬟的侧目,看什么看,老娘就是爱这么喝茶。都要渴死的人了,难道还要装模作样地用舌尖品茶,真真的是做作,
李嬷嬷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银票,交给王妃说道:“王妃,王爷说了,这些银子留在身上好花销,不让你麻烦娘家。”虽然李嬷嬷的表情是淡淡的,但是那语气温柔至极,让她的心里一暖。而她冷月柔更知道,她的暖源自那个男人。
接着,李嬷嬷的神色又暗下来,语气满是担忧:“王妃,老奴说这话有些大煞风情,你走这两天,宫里可是下了两道旨。一个是要咱们在飨宴那天交出蓝灵芝,一个就是要王爷尽快养伤,去岭南征讨叛军。”
冷月柔眸色一沉,手心沁出了一把汗。关于灵芝,她是有办法的,可是王爷要亲自带军队出征,那可是凶多吉少。她怎么能够舍弃。
“嬷嬷,难道非要王爷亲自出征吗?”冷月柔的神色黯然,脸色也开始灰白,她知道王爷的伤势极重,不养个个把月是难以恢复的,而皇上如此心急,这就是把王爷往死路上逼迫。
“皇上金口玉言。”李嬷嬷的口气是极其无奈的。是呀,她是看着王爷长大的,那份感情有如母子,她又怎么放心。
冷月柔眉头紧锁,一双手已是冰凉。水儿瞧见早已经将一碗热腾腾的乌鸡汤端了过来,一并分出一碗就着几样罕见水果放在了王妃的身侧,另一份放在了李嬷嬷的身侧。
冷月柔看着那些吃食,一个正八经的吃货,却毫无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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