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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无言的悲伤

“晴晴,头好些了吗?胸口会不会痛。”奶奶随意地问,倒引的顾潇晴热泪盈眶。没想到爷爷奶奶什么都知道。

顾潇晴默不作声,听着奶奶的话。

“晴晴,以前的事就不要多想了,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只要记得你爸告诉你的就是了。”祖孙俩边走边聊,买了菜回到家中,刚巧可以做饭了。

除夕夜没有所谓的热闹,爷爷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其他人自然也是无话可说的。

晚饭过后,奶奶搀扶着爷爷,带着顾潇晴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公园不算很大,但却设有许多处小型广场,奶奶这个岁数的人都在跳着广场舞,而爷爷这个岁数的人则是在打太极。

太阳已经落山,只留余霞还挂在西边的交界处,映衬着山尖发出熠熠生辉的金光。金黄色的霞光透过空气,斜泻入公园内高大的树木梢头,镀上了一层金衣。偶有晚风轻拂而过,并不会寒冷,倒是极尽凉爽。

这里的除夕夜不比港城,每每年夜饭过后,总是要出来走一遭。吹吹晚风,健健身。对于这些年入花甲的老人而言,享受余下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了罢。

“爷爷,您也别气了。既然来这了,就去打打太极,也算是散散心了。”顾爷爷平时酷爱打太极,通常一起打太极的老友已经在不远处专注地打太极了,看的他心里也有些痒痒。顾潇晴这么一说,到也算是给了顾爷爷一个台阶下。

“好,那你们玩。”顾爷爷说罢转身往小型广场走去,步伐都有些快。

顾奶奶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顾爷爷,淡淡一笑:“晴晴,你爷爷他就是和孩子一样的。”

“嗯,我知道的。”顾潇晴和顾奶奶继续走着。

“奶奶,您也去玩吧。我去那边看看。”顾潇晴指指不远处的防洪堤,对奶奶说。

奶奶也只是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便去和乡里邻居扯扯家常了。

这座公园是临江建造的,所以在公园最外边有筑防洪堤。

已经是冬末了,江边多少还是有些凉的。沪城和港城不同,地理位置的优越,使港城的冬天相对于沪城而言是暖和的。而沪城,你时常可以看见大雪纷飞的冬日。

“顾潇晴?”一道男声呼唤这三字,令顾潇晴下意识地转头寻找声音来源。

转头刹那,方看见洛锦希俊朗的面孔。

“洛锦希。”

洛锦希轻轻点头。

“原来你还记得我?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洛锦希的唇角绽放着顾潇晴熟悉的笑容。

“常客怎么记不住呢?”自那一次的相遇,洛锦希常常来咖啡屋,和顾潇晴的见面多了,彼此之间也就熟了。

“想回国了便回来了,你怎么在这?”话虽是这么问,但其实也都了解。

“和你一样啊,提前留学完回沪城陪家人嘛。”洛锦希若按年龄算,是比顾潇晴大的。因顾潇晴家境与洛锦希不同,顾潇晴是可以提早毕业的。

再者,顾潇晴的智商也不算低,学习之涯几乎是跳级跳过来的。她读的是金融系,而洛锦希修的是艺术系。

“嗯。”顾潇晴淡淡地回应着。

“你现在学业有成,事业也起步,这年过得不错吧。”顾潇晴想起那天晨报的内容,既然认识,也就恭喜下吧。

“的确算是,不过也没有那么顺利。我现在想签进环典,可毕竟是大企业,像我刚入门的新手,大概是没机会的。”洛锦希所修的艺术系,范围很广,包括音乐、演艺等方面。洛锦希所选的是演艺和钢琴双修。因此,他学业有成,倒也算个知名人物,上了晨报。洛锦希算的上是享誉全球的钢琴家,演技精湛的新人。

“环典的总部被传不久就要破产,大部分人都是往外跑,你怎么还往里钻。”

“我认为选择签约公司的权利是自由的,只要它是好的,我为何要放弃自己,放弃它?在回国之前,我就看过了国内知名娱乐公司,环典的口碑是最好的,且培养的人才也很多,这就是我希望的公司。”

“你既然这么相信它,你就能和环典签约。年过后环典会开新人训练班,你去报名,大概就能实现你想要的未来的第一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怕是新人训练班太苛刻。”

“做好你自己想做的就好了,何必去拘泥于那些规章。只要做的优秀,一般是可以通过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洛锦希转头,定睛望着顾潇晴。

顾潇晴凝眸,望着不远处泛着金光的江面,缓缓开口:“我有个朋友,就是环典的艺人。”

“噢,原来是这样的。”

抬头看天空,想不到竟已黑了夜,那刚刚江面的金光是——

沪城的夜色和港城差不多,江面泛着的金光是侧面大酒店的金黄色霓虹灯。大酒店的倒映在江面,倒也为江面添了色彩。

“要不要去那边看看?”洛锦希开口询问顾潇晴。

顾潇晴转过身,看见不远处顾爷爷已经去找顾奶奶。

“不了,我该走了。新年快乐。”

顾潇晴说罢便往顾爷爷所在的地方走去。

“留个电话吧,方便以后联系。”

顾潇晴停住脚步,报了一串电话号码之后,又离开了。

“新年快乐!”洛锦希对着顾潇晴远去的身影,轻轻说道。

陪爷爷奶奶回到家中,也只是看电视。也不知是他们习惯了中国的习俗还是什么,说着家中也就顾潇晴一个人,便当小孩一样给顾潇晴发压岁钱。

顾潇晴愣是给收下了,爷爷奶奶满脸笑意地往房里跑,开着电视看着春晚。

拿着压岁钱的顾潇晴也只得回房,将钱压在一本书下面,打开了笔记本。

又乘着开笔记本的时间,走到*头拿起了关机的手机。

顾潇晴的朋友没有很多,除了陪伴几年的朋友几乎就没有了。打开手机,收到了朋友们的祝福。有诗雨的,表姐的,叶姐的,陆梓涵通过他父亲发的彩信,录了一段新年快乐伴奏,她边唱边弹。最后以稚嫩的童声和甜美的笑容告终。还有——韩铭宸的,也只有仅仅四个字的祝福。

令顾潇晴想不到的是居然有慕小柔的。虽然不知道慕小柔是怎么拿到自己的号码,不过转念一想,她那样的人,到哪都有认识的人。也就回复了祝福。

放下手机,顾潇晴登上了平时酷爱的博客。那是她觉得记录生活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虽是后来陌诗雨说的,不过登上那个博客的瞬间,她就觉得她一定喜欢。翻翻过以前的记录,和顾伟立陌诗雨的差不多,只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说的那段话很奇怪。如果说真如陌诗雨说的一般,可感觉也总是不对的。因为从未记录过人名,哪怕一个单词也没有,所以也不知道叙述的是什么,是谁。

看了看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点开生活记录,她默默地输入内心的语言。

“一年渐行渐远,苏醒过后丢失记忆的我如迷失在茫茫人海的孩子,找不到方向,也无从寻找。深夜的惊醒与楚痛,模糊却又清晰的身影……那些如同一个个梦魇困住我的思维,更令我无法回忆。我不知道我的过去经历过什么,但随着年末的收尾,我能感受到丢失正在发生。那仿佛是一捧手中的清水,即使双手衔接的再好,指间拢的多紧,它都能随时间慢慢一点一点地流逝。到最后,你能感受到的只有空虚的双手,还有紧拢许久已经发酸的手臂。可笑的是这个比喻还不够恰当,因为我连失去了什么,也不曾知晓。”

语末,以“新年快乐”四字,结束了这段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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