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汐说这话的时候,阿朗正在给她上药,不知是什么药,但是感觉凉丝丝的,涂抹在伤口处时也是舒服得很。
她的话一落,言语中隐约地透露出一股激动,阿郎搽着药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她,她秀致的眉间微微蹙起,唇瓣苍白,却那么执着地紧抿着。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在她手掌心写道:这些事做不做都无所谓,卿若也可以让别人來帮你,你现在应该以养伤为优先。
阿郎自有他认为的一番理论,但很显然,跟夏初汐想不到一块儿去,他不是不能理解夏初汐的感受,可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的眼睛既然有好转的迹象,就该趁胜追击,万一再让病情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夏初汐原本还以为他一定能理解,等读完了他写在自己手心的字,却是恼怒地收回手,她就是个固执的姑娘,想要改变她的想法谈何容易。
其实,夏初汐也不是觉得非要这样不可,只是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每一件事都要别人帮她做好,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会做,让她的心里真的觉得不舒服。
他们想保护她,她理解,也很感谢他们如此地为她着想,可是不能仅因如此,她就可以这样毫无愧疚地当起了寄生虫,那不是她。
“阿郎,你们不可能帮我一辈子,有些事,我总得自己学会做,不是吗?”夏初汐虽然觉得恼怒,但语气还算平和,她也无心想要跟阿郎争吵,只是想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
阿郎摊开她紧握的手,写道: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些事你可以等眼睛好了再说,现在你的伤才是最重要,其他的暂时放一边,不要任性。
他以这样平和的心境跟她说话,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夏初汐从來都不会任性,如果她真的会任性,也许她的生活就不会过得如此痛苦,她什么都好,就是学不会任性<a href="http://xs.com/36221/" target="_blank">无限升级最新章节</a>。
他如此激她,只是想要她安静下來想想清楚,有些事情可以固执,有些事情总要明白进退有度,而不是一味盲目地前行,要寻找到对自己最好的那个方法。
夏初汐也不知道她的怒气从何而來,仿佛受伤以來,一直积压着,他们越是待她好,越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就越觉得心里难安,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存在给他们带來了麻烦,连累了他们。
她只是想尽自己的努力,找到自己留在他们身边的价值,她从小就额比丢弃,其实说心里沒有阴影当真是不可信的,她一直害怕有一天,她会跟不上卿若他们,被他们远远地甩在后头。
不知从哪儿來的一股怒气,她第一次朝着阿郎大声嘶吼道:“如果眼睛好不了呢?永远都好不了呢?你们要我一辈子都像个废人一样地活着吗?”
屋内瞬间静寂了下來,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清风拂來的时候,竟像冬日寒风一般让人觉得瑟瑟发抖,如坠万丈冰窟。
话一出口,夏初汐已是冷静下來,隐隐地觉得后悔不已,自从认识阿郎以來,他事事都把她照顾得很好,他宽厚的掌心时常让她觉得无比温暖,她怎么可以吼他,这么伤害他。
阿郎一直静默着,搽着药的手仅是顿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帮她搽药,动作依旧轻柔,指尖却隐隐地透露出一股冰凉,不似往日的暖意。
夏初汐下意识地拉住他搽药的手,想要挣扎着说些什么道歉的话,可是想了良久,也沒有说出一句话來,手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却摸到了一条结了疤的伤痕。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她焦急地问出了口,神色紧张。
阿郎却沒有回答她的问題,只是默默地将手收了回去,又在她的手心写道:你好好休息,卿若就快回來了,我得先走了。
他刚写完,根本不给夏初汐任何说话的机会,人已经走出了门外,任夏初汐坐在床上怎么喊他,他都似乎沒有听到,自始自终头也沒回一下。
即便是她那么吼他,他仍旧沒有办法对她生气,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夏初汐的害怕他都懂,可是真的无法任由她就这样不管,他不允许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夏初汐唤了许久,一直都沒有人回应,她不想把附近的村民都喊过來,所以也不敢放开嗓子去喊,她屈身抱着自己的双腿,顿时觉得寒意彻骨,娇小的身躯竟然微微打颤。
漆黑的双眸睁得大大的,眼底隐隐闪烁着泪花,却执着地沒有流下,一直在眼底打着圈圈,只需一眨,就会落下,可她惶然地睁着那双眼眸,始终都沒眨一下。
残阳西落,染满了迷离的晚霞,天际像是染上了一层薄纱,美得如此让人炫目,村落里出去工作的村民逐渐地都回來了,欢声笑语,伴着风不断地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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