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人给自己碗中盛的鸡肉不及男人的三分之一,再细嚼慢咽也比男人先吃光,只是捧着碗没起身罢了。突然听见丈夫发问,便细声细气几乎是哀求的口气回答说:
“我想把锅里剩下的留给孩子们吃。”
男人楞了一下,接着压低嗓门,恶声恶气的对女人发火道:
“我跟你解释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如果叫孩子们吃了传出去,人家搞不清楚,还以为是我们偷来的鸡。到那时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女人沉默一下,然后带着哭一样的声音嗫嚅道:
“我就是心疼孩子们。他们好久没吃过肉了。”
“你心疼孩子我就不心疼啊,难道孩子不是我养的。嗯,真是女人心肠。再说这只鸡毕竟是经粪水泡过的。孩子们年纪小,肚肠可不像我们大人带得糙,万一吃了身体有个什么不好受,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男人依旧压低嗓门,愤愤地向女人解释着。
女人不吱声了,但没有爬起身。男人将锅中剩余的鸡肉一古脑儿盛进自己的碗中,然后来到灶台后,一边生气的劝说,一边将碗中大部分肉划进女人碗中。
“平时过年过节,家中来人,孩子们不是能吃些肉嘛。可是你一年到头能吃上几块肉呀?恐怕连塞牙缝都塞不满!这些还不快乘热吃了。”
女人听了丈夫的劝说,重新默默地吃起来。不一会,挂在脸上伤心的表情重新焕发出灿烂的光彩来。
夫妻俩吃完后,回到床上安歇。老滑头由于吃得过于兴奋,又因口渴喝了许多水,上床后不久就要下来方便,于是失去了睡眠,便干脆披衣坐起来,摸出烟袋对着黑暗一边抽烟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心事。
第二天,老滑头到田地干活,没干多久肚子就作起怪来,逼迫他不得不一会儿放下工具,急匆匆跑去田头的野草丛中蹲下,露出半个头一动不动。过了许久,半个头才往上升,整个人缓慢地站起身。就见老滑头系着裤腰带,蹒跚的地从草丛中走出来,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表情。可是来到田地刚干了几下活,又不得不又放下工具,重新跑去草丛中蹲下,然后过了许久才勉强爬起来佝着身体回到干活的田地……一天下来,老滑头重复如此举动不知多少次,几乎被折腾得骨头散了架。中午,从家中带来的干粮也不敢吃了,害怕加重肚子负担。傍晚,当他精疲力竭收工回家时,碰到的村人都吃惊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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