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完舌,堂下的有庶民视线一致投向一处,随后渐渐的,投向那一处的视线越来越多,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一处。
莫大少的风华,终于自人群中显露。
莫让无语,他不过与幽月有点传闻,何故引起如此大的震动?一百九十八万两白银,纵然是根深叶茂的莫家,也不是说拿就拿得出的啊!
世人皆以为耳闻即为真,殊不知眼见也有假。幽兰若突然想起,若是花钱抵罪,口口声声恋她护她的陆玉能否拿得出这一笔钱财。
可惜,不能一试,当真遗憾。
“一百九十八万两白银,小女子稍后呈上即是。”幽兰若轻笑一声,顿时众人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对于她能拿得出如此巨款皆持怀疑态度。幽兰若不理众人,收敛神色,对京兆尹一礼道:“郑大人,小女子身属东洛国籍,遵东洛律法,若有冤情,是否也能得东洛律法相护?”
“这个自然,身为百姓父母官,本官正以为庶民百姓伸冤做主为使命。”京兆尹目光变幻,已经定罪,若真有冤屈,为何早先不申述?
“那么,小女子自愿以十倍补上漏税银钱,若有人欠小女子钱财不还,大人可能代为追讨?”幽兰若自上公堂后,第一次露出郑重的神色。
“然!”京兆尹抚须点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辖下有借债不还者,他理当为债主追讨,但前提是所借出的银钱是合法的,并非来路不明,且借出的方式也是合理的,若是高利贷类型的,则是知法犯法。
幽兰若脊背挺直,沉声开口道:“辛未年癸巳月,东洛大旱,三千里赤地,颗粒无收,数十万百姓朝不保夕,性命堪舆,国库告急,先帝下令举国富人捐资救民,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当年集先庄先辈心地仁厚,捐了一百两白银给朝廷作为赈灾之用。此乃当年捐款的证明。”说着,幽兰若自袖中掏出一张旧的发黄的宣纸,上边盖的官印倒是还能看出浅浅的印记。
师爷亲自从幽兰若手中接过,递给京兆尹。京兆尹仔细看了一遍,找不出端倪,又请华新来分辨。
“确然是多年前官文,这官印与纸质墨迹皆达数年之久。”华新看着幽兰若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一闪即逝。
“官文是否真实,想必官府也有备案,稍微翻查即知真假。”幽兰若拂了拂衣袖上的尘埃,继续道:“今上登基时天降甘霖,风调雨顺,不过两年东洛国库再度充盈,为了彰显天威浩荡,今上下令,辛未年于百姓生死存亡之际,为朝廷困难百姓苦难时出资捐助者,所捐银钱次年倍偿。”
“政令下达,于今二十又四年,百两纹银,历二十四年倍偿,应付数额为四亿一千九百四十三万四百两白银!”幽兰若掷地有声,声声铿锵,对着京兆尹深深躬身:“请大人为商女幽月追讨这一笔欠账!”
话音落,全场寂然。
无论是陆衷、梁宇乾,还是京兆尹、师爷,抑或公堂内外的官役、庶民,甚至立在人群中的莫让,无不为这一个数字震惊,更为堂上女子的气魄震慑。
威严的公堂上,肃静的气氛里,幽兰若轻吐出一连串的数字,仿佛只是数字,与银钱并无关联。但实际上与银钱紧密的关联着,组成一个何其恐怖的数目。惊了一簇天地,泣了八方鬼神。
陆衷和梁宇乾回神,两人第一次正视幽兰若。凌厉的目光下,女子丝毫不为所动。陆衷突然意识到,身为朝凤楼的主人,这个女子的智谋手段岂能平常?他从前真是太眼拙了!
什么月海心,什么秦无双、若涟,她们之所以是她们,不过因为背后有一个风尘商女幽月!没有她,她们什么也不是!从前吃的那么多亏,原来并不是没有道理,有这样一个女子护航,朝凤楼的姑娘确然有嚣张的资本。她们真是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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