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五大花旦外加一个呆子是作为这次的花魁大选,那个呆子便是我。我再想声明一次,我真只是比较犯懒面呆而已。
若光是看相貌,杏儿第一,我看了看镜子,或许秦可恩第二,又或者玉兰。若是看才情……我还真不了解,至少我没啥才情,但我想琴棋书画舞,这五大花旦一定各执一手,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
若是论赌博,论杂耍,论耍嘴皮子,我倒挺有能耐。
我唤过阿兰:“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她点头:“恩,都准备好了。”
楼下老鸨尖锐的声音刷来:“杏儿,海棠,玉兰,百合,牡丹,睡莲,你们都给我快点,别让客人等久了!”
陆续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让阿兰留在了房内,自己拖着道具走下了楼。
“玉兰妹妹,你今日是准备了什么节目啊?”海棠那热烈的声音飘过来。
玉兰笑道:“不过弹奏一首曲子罢了。”
海棠道:“其实啊,我觉得论才情,你可比杏儿厉害了,杏儿也就仗着有点姿色,都教那些看官忘乎所以了。”玉兰但笑不语。
途中碰到了海棠与玉兰,难免又要对我冷嘲热讽一番,这不,海棠又以找茬的口吻开口:“哟,睡莲姑娘又要哗众取宠了吧,这么隆重的架势。”
我没理会,貌美的杏儿已经走过来,微蹙眉头,弯下腰替我一同搬运。人就是那么奇怪的一个生物,一旦你发现了别人的另一面非你所想,你看他就是越来越厌恶。我对杏儿的态度便是如此,换作从前,我该是会有些欣慰感动,可如今我只有一个想法,猩猩作态!
可我不能做出对应的反应,我只是淡然跟着她一同抬着,海棠与玉兰侧身从旁边走过,那清香又飘过,我心里忽然如同闪电划过,我终于知道我忽视了什么?那夜出现在我房外的黑影遗留下的这股味道我不会记错!
我忽然有些想痛快淋漓地大笑,原来我还真被当成个戏子,一直被人看着这出好戏。海棠和玉兰,谁才是那黑影的主人?是浮夸的海棠在逢场作戏?还是做事低调谨慎,说话晓之以理滴水不漏的玉兰?无论是谁,她都比我高明,至少能隐藏在这楼里融合得那么不露声色,而我只是被推出去供人暗斗的戏码。
幕布前的台下已经躁动不安:“比试怎么还没开始。”
老鸨在台上迎风招展,那根红手绢儿在她手中仿佛有生命般扭动:“各位大爷,别着急嘛,姑娘们不都是为了画得好看些让大爷们看得欢喜吗。”
老鸨掀开幕布走了进来,看着玉兰道:“来来来,玉兰,这回由你来个开头。”
一位壮丁将玉兰的古琴搬到了台上,玉兰也提着裙摆款款走了出去。不多时,就传来了婉转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侠骨柔肠,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
即使是对音乐无造化的我,也能听出了其中的高超技艺,这让我想起了宫廷琴师。台下先前的躁动皆已化作了享受的陶醉。我也终于晓得海棠说的没错,玉兰的才情确然极高。
同样,她的心思也极其高明。一旁的海棠笑着看我:“睡莲姑娘啊,你可是又要玩弄那十指飞扬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我已确定:海棠没那个味儿。我没开口,杏儿这“老好人”倒先替我开口了:“莲儿一向与我们不同,这才是她的才艺,是你我都没有的。”
以前,我就是这么被她的善良给欺骗的。我悄悄走到杏儿身边后,呆呆说道:“杏儿,为何你与玉兰都喜爱在我跟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如愿地看到了杏儿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后,我才退到两步开外,很好,无论我的推测对错与否,我应该都让让杏儿动摇了,无论如何,把我身上的火往别人身上点,总是令人相对安全的法子。
“杏儿杏儿,快,轮到你了。别让看官们久等了。”
杏儿若有所思瞥了我一眼,这才在老鸨的强拉硬拽中匆匆上了台,与刚走进来的玉兰打了个照面,擦肩而过,真是极具戏剧性色彩的戏。
杏儿,玉兰,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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