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翎有些惊讶，这般肮脏血腥的她，在他的眼里是不是很丑？她再也不是他眼底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她变了，变得残忍嗜血，她憎恶这里，憎恶这个恶心的老女人。

是她逼迫宜娘接客，是她才让宜娘自杀的。都是因为她，这个比她更肮脏的女人，她杀她没有错，没有错。

但是她在意他的眼光，她不想最落魄最肮脏最残暴的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面前，他的翎儿该是善良可爱的，就像在将军府里的楚翎儿那般，受尽万众瞩目，是名声最好的名门闺秀。

“怎么了？”她眼底的犹豫和悲惘那样刺眼，灼伤了楚彧的心，他忍不住走到她的身边，轻声抚问。

他低声温和的模样让她更加愧疚，她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指尖一片冰凉。

楚彧轻轻将她拢入怀里，然后伸手握住了洛九翎拿着匕首的手，突然而来温和的温度让洛九翎没由来地一颤，她手一松，匕首被楚彧夺了去。

这把匕首是他还给她的，他只是担心她今后的安危，他特意将那匕首重新打造了，削铁如泥。

“送你刀是想让它替我保护你，现在既然我来了，便由我来保护你。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楚彧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吐出的字字句句却是冷锋暗涌，他本就不是良善之人，若是连保护心爱的女子都做不到，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楚彧……楚郎……我们成亲吧！”她心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一个人在地狱里挣扎求生，就快要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而他来了，他是她的救赎，他将她带回楚家将她如一个大家闺秀那般养着，是他让她重回了皇城，让她再次体会到亲情爱情，她虽做错了很多事，但这世间唯有楚彧，唯有楚彧会不在意她的过错，依旧对她视如珍宝。

“好。”楚彧应着，眼底却是划过一抹犹疑……

他手下一厉，在花妈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刀插过去，利落一划。水巷寂静无声，只剩下那舌头落到地上和铁锁稀稀疏疏摩擦的声音。

那舌头被锋利的匕首不费吹灰之力地割下来，因为刚刚的挣扎，花妈妈的嘴也被匕首撕裂，整个口腔淌着血，猩红的肉裹挟着暗红的血液往外翻涌。

那血好似烟花般绽开，在那一瞬间喷溅而出，落在楚彧青色衣袍上若点点红梅，楚彧将洛九翎紧紧地拥在怀里，不让一点点血绽到她的身上。

白皙纤长的指抚上她娇小的脸颊，轻轻地抚上她的眉眼，遮住了她的眼睛，他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落在洛九翎裸露出来的光洁美好的蝴蝶骨上，散着暧昧而迷离的吸引力。

“别看。”他温和的嗓音落在她的耳侧，不知为何，仅仅是那一瞬她就忍不住，晶莹的琉璃泪夺眶而出，下一刻又咧嘴一笑。

她哪里像他想的那样脆弱，但是她明白，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他对她的承诺是真的。

洛九翎勾唇，回拥住了楚彧，道：“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但是楚彧，我很开心，你这算不算……开窍了？”

“不管是怎样的你，只要是你……就是我楚彧一生的珍宝。”他在告诉她，她不用因为那些过去而心有隔阂，她的一切，好的坏的，悲的喜的，只要是她的，他就通通接受。

“真好。”洛九翎眉梢带笑，她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释然的开心了，仅仅是因为心里的欢喜，而非浮于表面的一种表情。

“那么这个人，我自己处理？”她又道。

“好。”只要她要的，他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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