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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说要碎骨从铸之后,便有整整两日不曾见过风华虔,但刑天会按时给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也尝不出里头究竟摆了些什么,苦得舌根直泛酸,一日要喝三回,刑天和九婴就在旁盯着,一滴都不能剩下。
她想去偏殿看一眼,都被九婴以“不能打扰风华虔配药”为借口给拦下来了。
第三日午后,值守的将士来报,南海敖萱殿下来访,声称是有急事来找风少君的。
舜汮这会儿正被刑天看着喝药调息,一时也抽不开身去看看,便吩咐下去好生招待,若有要事,便带她去偏殿,至于那扇门会不会开,可就说不准了。
山门外,白衣龙女腰挎细鞭,手中捏着一枚玉石,雪白通透的直玉上,细致地镶着金丝纹,繁复的纹样叠在一处,竟丝毫不显得冗杂,反倒能从这些纹饰中依稀瞧出一个“风”字。
一名将士奉命出来相迎:“敖萱殿下,三殿下命小仙请您入宫,风少君眼下正在偏殿中为三殿下配药,您可以过去看看,至于少君是否肯现身一见,小仙也不好说。”
“你带路便是,今日这风少君,我是一定要见上一面的。”敖萱的脸色不大好看,握紧了掌心的玉石。
那将士将她待到偏殿外,替她叩了叩门:“风少君,南海敖萱殿下来了,您开个门吧。”
门内毫无动静,只有一股浓郁的药味从缝隙中飘了出来。
那气味着实苦涩,隔着一扇门都觉得难以忍受。
“风少君,您在吗?”那将士又敲了两下。
屋内传来几声咳嗽。
敖萱上前高声道:“风华虔,我知道你在里面!立刻出来!否则我要踹门了!”
话音未落,门内又没了动静。
“敖萱殿下,您看这……”那将士也觉得有些尴尬,这时候还是得向着风少君些,“少君正忙着配药,您要不下回再来?”
敖萱一阵窝火,明明就在里面,还在这装聋作哑,也忒瞧不起她了!
“风华虔!你等着,我今日……”她运掌猛地一推,想将那门上的禁制拍碎,不成想风华虔好巧不巧在这时候拉开了门。
“你到底……哎哎哎!——”话音未落,敖萱这一掌眼看就要拍到他胸口,惊得她急忙收手,身子却失去了平衡,门槛上一磕,直接将他摁在了地上!
他为了配药几日都没歇着,被熏得头晕,她在门外吵得不行,他只想问问这姑奶奶有何贵干,这下倒好,摔得自己眼冒金星。
“唉哟……敖萱殿下,你想干嘛啊?”他这一跤跌得结实,连着试药,身子正虚,眼前昏花一片,好半天没缓过来。
敖萱的胳膊也磕在地上,麻得直抽筋。
门外的将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愣了半响,才想起这俩趴在地上不大合适,赶忙将他们扶起来。
“还好没把药摔了。”风华虔看着手中的小瓶,松了口气。被摁倒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先将这瓶药举了起来,才没给这姑奶奶磕碎了。
敖萱没想到刚见面就闹出这等状况,不免有些尴尬。
但身为南海龙长公主,这会儿要是怂了,着实丢龙族的脸:“风,风华虔,我有事要问你。”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你们三殿下呢。”他看向那将士,他此刻是真不想在这种时候同这位龙公主东拉西扯,好不容易才配出这服药,可不能耽搁。
“少君随我来。”那将士立刻让路。
“哎,你……”敖萱憋着一口气,拉住了他。
风华虔无奈地叹了口气:“敖萱殿下,我真的有要事在身,你砸开我的门,打扰我配药,如今还拦着我的路,到底想如何?若是为了当年偷你紫珍珠的事,我已经同你赔过不是了,若有不妥之处,且等几日,我登门谢罪,可好?”
敖萱看着他挣脱了她的手,心情有些复杂:“我不是为了紫珍珠的事来找你的……”
“那也稍后再说罢。”他真的有些累,转身朝门外走去。
突然,眼前陷入一片漆黑,迈出去的脚绊在门槛上,他只感到一阵地转天旋,随后落入了一个馨香的怀。
敖萱及时托住了他的身子,才没教他这么倒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倒下去,细看之下,他的脸色极为苍白。
“没事……”他扶着她的胳膊喘了几息,眼前也恢复了清明,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后,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她回头看了看这间屋子。
屋中全是药罐,摆满各种仙草毒草,熬煮之后还要炼成丹药,以至于屋中的药味极浓。案上摆着几只空碗,还残留着药渣,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大约也猜得出。
“你在试药?”
他站直了身,立刻松开了她的手:“药都得试出来,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风少君,您还好吗?”那将士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无妨,走吧。”他暗暗松了口气,随他一道去见舜汮。
敖萱默不作声地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掌心的玉石,咬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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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给阿汮治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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