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怎么是‘馊主意’呢,你话也套到了,人也套到了,倒来怪我?”
舜汮气得直翻白眼:“盯紧点吧,要是让蛇妖跑了,咱们这些天都白耗在这!”
又盯了一会,风华虔欲言又止地望过来。
“有话就说,别一会儿看我一会儿又看我的,能被你看出花来不成?”舜汮目不斜视道。
“……我只是在想,咱们这么多天没回去,把上神独自留在客栈里,上神不会生气吧?”
“他不是已经在生我的气了吗?”她颇为诧异,要知道她出来前,叶珩就不和她说话了,这情形她可太熟悉了,十万年前他不就是这个德行,一旦不想理你,就算你磨破嘴皮子也换不回半个字。
她是想明白了,生气就生气吧,她又不会哄人,他变成阿宝跑来骗了她那么久,她还没揭过这章呢。
只要一回想起阿宝在焉渊宫时共塌而眠的日子,她就觉得自己像个女流氓,半夜里还啃人家的尾巴……啧,实在是一言难尽。
风华虔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看上神对你挺不一般啊,以我这么多年的阅历和经验来看,上神八成是看上你了。”
她抬手一记,正挥在他脑门上:“我看你八成是瞎了。”
风华虔似乎也给她这一巴掌挥醒了:“……也是,十万年前人家就巴不得你离得远一点,最后都没来见你一面,十万年后哪还能突然就对上眼了。这算什么事啊,婚也退了,你也不去纠缠他了,他留在这图什么呢?”
“图开心吧。”舜汮想起自己先前也问过这个问题,陆离的话倒是恰好用来回答他,“上神兴许是活得太久了,想找点新鲜的。”
他迟疑了须臾,问道:“你新鲜吗?”
舜汮挑眉:“我不新鲜?”
“就算新鲜,十万年前也该尝够了。”他嗤了一声,“你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旁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么,虽然你说是认错了人,但舜汮你扪心自问,从前你对叶珩上神那般上心,就没有一点盼着他有所回应?”
她沉默了好一会,那似有若无的叹息中好像还有那么点无奈的意思。
“我的心啊,十万年前便没脸没皮地捧到人家跟前,结果被人退了回来,还连着退了好几次,再喜欢的人,也该留着点自尊吧。他的确像温恪,可那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我本来就要嫁给他的,就算他长得不像阿恪,最后我也得嫁给他……我那会儿,其实在庆幸吧,庆幸叶珩上神和阿恪那么像,我不用再竭尽全力去爱上另一个长得完全陌生的人,只要将他当做阿恪就好了。”
“可是我错了啊,那不过是一个很自私的想法,无论对谁都不公平。从天荒回来后,我就决定退婚了,因为我发现,如果我不爱叶珩,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将他当做温恪,那才是对上神,对温恪——最大的侮辱。”
风华虔默默看了她许久,最后伸出翅膀拍了拍她的肩。
“我说你啊,就是爱钻牛角尖,这世上的事,哪里就真的得分得如此清楚?那个凡人温恪也好,叶珩上神也罢,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就算真的有,天荒那十万年,也都还清了。”
“就是如今退了亲,轻松是轻松了,可我从前到底做了几万年的未来帝后,求亲的门槛一开始就那么高,二哥说我今后怕是要孤独终老了。”她不禁笑道。
“听你二哥瞎说什么……”他自信地拍了怕胸脯,结果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是只麻雀,这一捶差点把自己的肺捶出来,“咳咳咳!……你以后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舜汮略一错愕:“怎么,你娶我啊?”
他一脸惊恐,连忙往旁边挪了两步:“我没有龙阳之癖的!”
舜汮:“……”
要不是看在你眼下还能算个人手,我现在就扒光你的鸟毛!
二人在树杈上蹲到了半夜,王家上下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只留了几盏小灯照明,家丁们也陆陆续续地歇下了。
“这畜生可真能忍啊。”风华虔低声感慨道。
他们盯了整整三日,麒麟一族向来嗅觉灵敏,能清晰地分辨出人血与家畜血气味上的区别,这几日王甭说王家,整座怀柔城也没人被杀,再能忍耐的妖怪,也该憋不住了。
子时刚过,一阵寒风掠过树梢,带来一阵极淡的腥味。
“来了。”舜汮以雀鸟之身,与风华虔一起飞进了王家。
顺着那股腥味,径直飞入了王家小姐所住的南苑阁楼。
阁楼顶层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分明是王小姐的声音!
“不好!”舜汮没想到那妖孽动作如此之快,竟然冲着王家小姐而来,看来是被他们逼急了,连王家的人都不放过。
她直接飞上顶楼,恢复人身一脚踹开了窗户。
只见那蛇妖盘踞在狭小的屋子里,足有八丈长,本就不宽敞的闺阁几乎被其占满,青色的蛇身窸窸窣窣地游动。
它的蛇头正对着王小姐,口中蛇信嘶嘶地吞吐,浓郁的黑雾如同化开的浓墨,在空中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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